堵著他?夏凝裳的步子陡然一頓,她堵著他,他便不去了嗎?似乎她在他的心裏還沒那麼重要吧?
夏凝裳黯然垂了眸子,即便她真去堵著他了,他想做的事情,她也無權幹涉吧?她憑什麼去幹涉呢?
見小丫頭神色不對,墨殤神色亦是繃了繃,“你們兩個又鬧別扭了?”
又……夏凝裳愈發得心情煩躁了。“我們兩個沒什麼別扭可鬧。”
墨殤揚了揚眉,看著夏凝裳明顯有些惱羞成怒的神色,歎道,“沒就沒吧……倒是你,你不呆在龍城,來烏海鎮做什麼?”
“對呀,對呀,小師妹,你不呆在安定侯府,跑那麼快,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做什麼?快累死老子了。”南宮幻黎亦如墨殤一般,從窗口一躍而上。
墨殤衝著南宮幻黎揚了揚眉,南宮幻黎亦是沒想到墨殤也在,忍不住瞪了瞪眼。
“你怎麼在?”
“臭不要臉的,你來幹嘛?”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指著鼻子問道。
話落地,兩人卻是同時身形一轉,扭打了起來。
煩躁鬱悶的夏凝裳登時目瞪口呆,這兩人是有什麼仇什麼怨嗎?一言不發便大打出手是鬧的哪一出?
客棧的房間太小,兩人展不開拳腳,又像是商量好了一般,直接從窗口一躍而下,一個追一個逃,時不時發出幾聲勁氣碰撞之聲,夾雜著兩人的怒罵。
“墨殤,你丫的有種別跑。看老子不把你揍得滿地找牙。”
“你南宮幻黎就是個瘋子,對上瘋子我不跑,站著讓瘋子打,那我不比瘋子還瘋了?”
“臭不要臉的,你丫的喊誰瘋子。老子一會非把你一口牙拔光了不可。”
“有本事追上再說,瞎叨叨誰不會!”
“墨殤,你丫的今天別想要那口牙了!”
夏凝裳站在窗口,看著烏海鎮上的人流因著這兩人的出現騷擾,又漸漸歸於平靜,心情陡然平靜了下來。
墨殤是這大陸上的第一大隱衛世家,又有南宮幻黎在,燕景瑞身邊又有那比虎狼還強悍的三十六天罡,即便是要去拓跋,也該是無恙的吧?
……
夜黑風高,殺人夜。
夏凝裳率先騎上了花虎為其買來的新馬。夜月一路長途奔波,實在是累極,怕是難以承受今夜的惡戰了。
花虎與白虎等一眾虎狼緊跟著上馬,一眾馬隊順利出了烏海鎮。
夜色裏,隱約可見一帶綿延無際的山脈,夏凝裳出發前,命令虎狼們將馬蹄裹上了棉布,將踢踢踏踏的聲音消於無形。一眾人靜靜向北疾行了三十來裏路,又經過了七八個岔路,進入了一條蜿蜒的山道。山道是由兩山相對形成的,山勢緩和了些,四周樹木參差不齊,偶爾還有幾聲猿啼。
夏凝裳一馬當先,沿著山道又向前行了五六裏路,少荷與青梅從暗處閃出了身形來,一見是夏凝裳,喜上眉梢。
“小姐,您怎麼來了?”少荷問道。
夏凝裳衝著少荷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示意她們保持安靜。
紫薔點了點頭,放低了聲音,指著麵前黑黝黝的山林,說道,“離和縣郡不遠了。”
夏凝裳點了點頭。
花虎騎馬靠近,附耳說道,“主子,前路還是下馬行走比較安穩些。”
夏凝裳當先便下了馬。和縣郡第一次強攻的時候她不在,花虎他們自然比她有經驗的多。
一眾虎狼便跟著下了馬,將馬兒栓在了一旁的樹樁上。
待一切就緒,夏凝裳這才大袖一揮,虎狼們散開了隊形,刀劍出鞘,在夜色下泛出一圈陰冷的白光。
眾人又向前走了些許的路,此時山道的山勢已經陡峭了起來,且越來越窄小,隻能容下二三人肩並肩著才能通過了。
“主子,過了山道,我們便要強打起精神來了。”白虎忽道。
夏凝裳輕聲“嗯”了一聲,不自覺得抬頭看了看天。
此時狹長的夜空之上,有一抹圓月高懸,昏黃的月光照射而下,將山巔上的薄雲透出一層淡淡的金光,有一陣風掠過,薄雲被吹散,卻又迅速聚攏。
夏凝裳的眉頭狠狠皺了皺,“你們初次是怎麼強闖進去的?這山道之中布下的陣法著實厲害的很。”
跟在夏凝裳身後的紫薔眨了眨眼,道,“就是這麼走進去的呀?雖說山道之中布下了很多的陷阱,但我們也是有驚無險,沒發現有什麼陣法的痕跡……”
聽聞紫薔的話,夏凝裳的一顆心忍不住墜了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