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得令,還未等夏凝裳反應過來,手指間夾雜的數枚飛刀便直接射向星月的四肢,頭部,以及腹部……
夏凝裳是被星月的一聲淒厲的啼鳴拉回神思的,待她反應過來之時,星月已經轟然倒地,地上一灘殷虹的血跡蜿蜒而下。
這一幕發生得猝不及防,夏凝裳隻來得及看見星月那雙黑亮的眼眸之中淌下兩滴晶瑩的淚,星月便頓時失了生機。
“燕景瑞!”夏凝裳頓時氣怒攻心,心頭泛起一絲疼痛。不說星月代表了她與謝東籬之間的青梅竹馬之情,但好歹它還承載了夏凝裳許多的兒時記憶與歡樂……
“安定侯府的大小姐到底是個無才無德的紈絝女呀,居然膽敢直呼本世子的名諱?”燕景瑞並不轉頭去看夏凝裳,卻是身形一轉,負手在後,冷冷說道。
如若說之前夏凝裳與燕景瑞二人之間為何會變得那麼奇怪,諸人不知,眼下燕景瑞的話一出口,眾位貴女們頓時恍然了。
夏凝裳,她失寵了!
夏凝裳被燕小世子嫌棄了!
登時,最開心的便屬鹿雲汐了,她當下跳了出來,指著夏凝裳的鼻子罵道:“夏凝裳,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你還知不知道尊卑廉恥了?既有了太子表哥未來太子妃的名頭,還敢纏著瑞表哥。瑞表哥的名諱,是你能喊的嗎?”
邵靜公主乃陳貴人所出,先前一直養在深宮,並不怎麼出來。但是夏凝裳那無才又無德的紈絝女形象也早有耳聞,前幾日又被鹿雲汐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對於夏凝裳這個人便更加厭惡了幾分。
當下,聽見鹿雲汐的話,亦是眉目緊蹙,冷冷道:“真是不知規矩。”
公主發話了,周紫菱等人愈發的肆無忌憚的哄笑道:“夏凝裳,我還當你多大的本事,原來也不過如此。”
不知為何,夏凝裳對於邵靜公主等人的冷嘲熱諷並不在意,卻獨獨因著燕景瑞待她的態度狠狠揪心了一把。心頭那絲絲的痛彌漫開來,扯得她心裏發慌,發堵。
“燕小世子,你有氣便往我身上出。對一匹馬下此狠手,不覺得幼稚嗎?”夏凝裳緊緊攥著拳頭,強逼著自己以最為淡然的口吻說道。
“夏凝裳,你還真給自己長臉。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瑞表哥生氣?沒聽見瑞表哥說了嘛,他是想吃馬肉了。”鹿雲汐哼哼道。
“小郡主,你和一個聽不懂人話的廢物費什麼話?那簡直是對牛彈琴!”
“對呀,小郡主。我看夏凝裳她大概是知道皇上下旨為你和燕小世子賜婚,想借此故意靠近,引誘燕小世子才對吧!”
“小郡主,你可得看牢了你的未來夫婿,指不定一個不留神,便讓狐狸精給狐媚了去!”
周圍嬉笑哄鬧聲不絕於耳,卻字字句句都是在侮辱著夏凝裳。
然而,夏凝裳別的話沒有聽進去,唯獨聽到了一句“皇上下旨為你和燕小世子賜婚”,她不由晃了晃身子,感覺從頭到腳被潑了一盆涼水,那種寒意,從心口發酵,一直蔓延至她的全身。
為什麼?明明是她想要將燕景瑞推開,可真當燕景瑞將她視若無睹了,她卻覺得心慌難耐?
為什麼?明明是她讓燕景瑞對她死了心,可真當聽見,他即將娶了別人之時,她卻感覺到了透徹的寒意?
看見夏凝裳一臉慘白,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昏死過去一半,鹿雲汐不覺前幾日受的侮辱都值了。
“夏凝裳,你落了你的東西。”燕景瑞卻在此時,突然轉身,從袖中掏出了那銀白錦緞,一步又一步地朝著夏凝裳走去。
那銀白錦緞光滑如絲,白如雲朵,一看便是上好的材料編織而成。
眾人又看燕景瑞的神色,見他雖然麵色不虞,眸中卻是晦暗不明的神色,看著夏凝裳的眼神,又不似厭惡之色,不覺一頭霧水。
夏凝裳心神恍惚,眸中隻倒映著燕景瑞那張攝人心魄的俊彥,一時忘記該如何應對。
燕景瑞幾步走到夏凝裳的麵前,一雙眼眸狀似無意的掃過夏凝裳身後不遠處愈來愈近的馬車,嘴角微微抿了抿,竟然一個俯身,彎下腰,貼近了夏凝裳,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仔仔細細的將那銀白錦緞,纏上了夏凝裳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