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陽對於鹿雲汐這個表姐甚為頭疼,他捏了捏眉心,隻道:“表姐您在這等著吧,興許大哥突然來了興致,便會遣人出來接你進去。”
燕景陽說完,作勢便要走。
鹿雲汐哪裏肯,她忙拽了燕景陽的袖子,嘟著嘴,一臉不高興:“燕景陽,你和鈺澤表弟怎麼都一個樣,見了我就跑?”
燕景陽掃了一眼被鹿雲汐攥住的袖子,輕輕一拉,這才不緩不慢的回道:“表姐,鈺澤表哥乃皇子,而我隻是恒王府的庶子,不能相提並論。”
“哎呀,皇子,庶子不都是我表弟嘛。表弟最好了,替表姐想想辦法吧!”鹿雲汐一臉嬌嗔,複又攥了燕景陽的袖子,搖來晃去。
正在這時,忽感一股勁風刮過。鹿雲汐不由停了動作,抬頭一看,隻見一道倩影從頭頂掠飛而過。
“燕景陽,你,你,你居然騙我。進不去桃林,那,那個人是怎麼進去的?”鹿雲汐張大了嘴,指著那道迅速掠飛的身影驚聲尖叫。
燕景陽順著鹿雲汐手指所點的方向看去,卻隻來得及看見一抹衣角消失在桃林的深處。
“夏凝裳!”燕景陽眼角一眯,冷冷道。
雖然沒有見到那抹倩影的正麵,可燕景陽卻十分肯定,能隨意出入大哥桃林的女人,除了安定候府的那位,怕是無人了。
“什麼?你說剛才飛進去的那個人是夏凝裳?”鹿雲汐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眸子,一臉驚詫。
不行,夏凝裳進韶南院去找景瑞表哥了,她也要去!她不能把景瑞表哥拱手讓給夏凝裳那個沒點女人樣的臭女人!
鹿雲汐想到此處,不覺咬了咬牙,卻是心下一橫,不管不顧得便一個猛衝,竟是一頭紮進了桃林裏。
燕景陽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但也僅此而已。下一秒,他便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轉身便走。
鹿雲汐不在乎自己的命,他燕景陽可在乎的很。他的命,還得好好留著。
……
韶南院內,因著桃花陣,此處並沒有深秋的寒意,零零星星從桃林飄散出來的粉色花瓣吹佛而來,漾起一股甜膩的清香。
燕景瑞此時正在書房之中埋頭作畫,他昨夜賭氣從夏凝裳的溪風小苑出來之後便一夜沒睡。心口那狠狠的鈍痛感,讓他幾乎瘋了去。
夏凝裳那一句,“我自然是要選東籬的”,讓燕景瑞幾乎都要絕了所有的希望。遙想那時,藍釉也是那般神色堅定的對他說,“我自然是要選納蘭容若的”,一模一樣的語氣,一模一樣的神態,一模一樣的答案,不一樣的,隻是名字的不同。
昨夜的他,真的痛心到極處。一整晚,他都在重複問著自己,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對那個狠心的女人那般眷戀!
他為什麼要對那個狠心的女人還抱著希望!
他為什麼就不能狠下心來,將她的所有記憶驅逐出腦海,深埋進心中?
追了兩世那又如何?結果還不是那般。她就是她,哪怕換了一個軀殼,靈魂終究還是當年那個狠心拋下了他的藍釉!他怎麼就那麼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