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們身穿飛魚服,腰帶繡春刀,散開隊形,猶如眾星拱月一般將燕景瑞圍於其中。他們個個身姿挺拔,筆直的站立著,目光均凝視著安然坐在馬背上欣賞秋日美景的燕小世子!
而錦衣衛指揮使汪延正一臉諂笑的與燕景瑞說著什麼。
如畫的少年隱在秋日暖陽的昏黃光圈之中,帶出幾分淡然冷漠以及矜貴傲然,他宛若看不到這讓朝野上下談虎色變的錦衣衛指揮使在他的麵前卑躬屈膝,隻是緊了緊手裏的韁繩,冷淡至極的偶爾回應一聲。
而汪延卻仍是笑的滿麵春風,毫無一絲惱意。別人在他汪延的麵前如此狂妄傲慢的話,他自然早就惱了,可是眼前這一位卻是連他都惹不起的主。
汪延與劉德祥一般,打小就伺候在正元皇帝的身邊。以他對正元皇帝秉性的了解,自然知道當今陛下對這個恒王世子的看重之意是否真心。
都說帝王心難測,可是帝王說到底也是人。真情與否能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身邊親近之人。世人都道,帝王恩寵難以長久,但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少年郎卻必定會恩寵不衰的。
夏凝裳與三個丫鬟走近,汪延起身對夏凝裳點了點頭,又轉頭對燕景瑞極力露出一副諂媚的笑容:“世子,凝裳小姐,皇上讓奴才送你們去鳳山穀上的莊子!”
夏凝裳往前的步子一個趔趄,錦衣衛指揮使親臨,隻為護送他們去龍城郊外的鳳山穀!
夏凝裳自然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她隻歎,燕景瑞果然非同凡響,正元皇帝該是有多看重他啊!這一舉,隻怕又將給燕景瑞拉來朝野上下乃至眾位皇子不少的仇恨值。
燕景瑞像是聽聞汪延的話,這才發現夏凝裳已經到了近前。他催馬,原本將他圍在圈中的錦衣衛們瞬間移動,硬生生的拉出一條道來。
“你等一等,去鳳山穀得大半日的時間,我已命人去駕了馬車過來!”燕景瑞催馬走到近前,居高臨下的看向夏凝裳。
夏凝裳倒是沒想到燕景瑞居然如此細致,還能想到她是個“閨秀”,隻是可惜,她夏凝裳就是不想讓燕景瑞那個無賴如意,他偏就要和燕景瑞的安排反道其行。
“紫薔,去把馬牽來,本小姐這會不愛做馬車,就愛騎馬!”夏凝裳衝著燕景瑞高傲的揚了揚腦袋,卻是朝著紫薔吩咐道。
紫薔應了一聲,飛身而起,幾個起落間便在宮門的角落裏牽了一匹棗紅色的馬兒過來。
夏凝裳接過紫薔遞給她的馬韁,利落的翻身上馬,這才看向燕景瑞,道:“馬車太慢,我快餓死了!本小姐還想著日落前吃晚餐呢!”
燕景瑞看了一眼端坐在馬背上明眸皓齒的夏凝裳,如黑濯石般的眼眸之中極快的劃過一道漣漪,轉瞬即逝。
“好。”他輕笑著應道。
夏凝裳暼了一眼燕景瑞,這個無賴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了?轉眼她突然擰了擰眉,抬手便將燕景瑞的手腕抓在了手裏。
脈搏沉穩有力,雖然有些虛浮,但並無大礙。
夏凝裳的眉擰得更深了,中了焚情,這家夥怎麼像個沒事人一樣?
“你……身子沒什麼大礙吧?”夏凝裳狐疑地看向燕景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