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調侃起顧塵來，“你說，我要是把顧塵剛才的表情拍下來，然後賣給那些娛記，可以拿多少錢？”
紀清寧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告訴她，“一分錢都沒有。”
“別以為我不知道行情，顧塵上學的時候，他的照片就被賣到一千塊一張了，現在怎麼也得一萬吧，這可是獨家啊！”
“你怎麼知道的？”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醋味。
“以前顧叔告訴我的。”
“哦！那你猜猜我的照片能賣多少錢？”
季時妍放下碗，用手比了個“0”。
“為什麼？”他的嘴角噙著笑意。
“我的理由和你的一樣。”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你果然有一顆玲瓏的心。的確，我和顧塵的照片很值錢，可是卻賣不了錢，因為無人敢買。”
“你剛才是吃醋了嗎？”
紀清寧不自覺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後淡定地說：“沒有。”
她抿嘴一笑，不再追問。
“妍兒，你幫我把桌子上的文件拿過來吧！”
“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偶爾偷一次懶，公司也不至於運轉不動吧！”
“妍兒，我隻看一份，你幫我拿過來，好不好？”
她有些懷疑，“真的就一份？”
紀清寧重重地點了點頭，就像學生時代的乖寶寶。
“好吧！看完了就好好休息，要不然手又該疼了。”
“我知道了。”
“我回酒店洗個澡，晚上再來看你。”
“好。”
季時妍在門口看見顧塵坐在長椅上研究合同，眉頭微鎖，看樣子應該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她到自動販賣機前買了一杯咖啡遞到他的麵前，“顧塵，不好意思，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這麼辛苦。”
他接過咖啡，淡淡一笑，“季小姐不必介懷，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好了，我不耽誤你的時間了，你要是再不進去向他彙報戰況，估計又要發脾氣了。”
“我想也是。”
兩個人相視而笑，隨後轉身走向各自的目的地。
病房裏，紀清寧和顧塵就這份合同展開緊鑼密鼓的討論，畢竟這次的對手十分強大，容不得自己出半點差錯。
“紀總，我們要賭這麼大嗎？”
“你怕嗎？”
“狹路相逢勇者勝。”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您好好休息吧！接下來的事情就由我來辦。”
“一個星期以後，我在碧海為你辦慶功宴。”
“卻之不恭，看來您要破費了。”
這段對話若是出自他人之口就顯得過分的狂妄，可是出自他們二人口中，讓人聽來卻是那般自然，也許是因為他們從未輸過吧！
季時妍來的時候，顧塵已經離開了，病房裏隻留下一盞昏黃的台燈，紀清寧正在燈下看書，大概是看得入迷了，並沒有意識到她已經走到他的身邊。
她假裝有些生氣，“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
他有些驚訝地看著她，隨後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我隻是太無聊了。”
她看著這樣的紀清寧有些晃神，此時的他就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不沾半點塵世浮華，與那個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紀清寧判若兩人，也許，這才是他原本的模樣。
她在床邊坐下，拿起一個蘋果削了起來，嘴角又浮現那個若隱若現的酒窩，“你看的是什麼書啊？”
“英國民謠歌曲精選。”
“沒想到你會喜歡看這個。”
“我給你念一首好嗎？”
“我想聽你唱。”
“我不是萬能的顧塵，不要難為我好嗎？”
她俏皮一笑，“好吧！”
“薰衣草呀，遍地開放。
藍花綠葉，清香滿懷。
我為國王，你是王後。
拋下硬幣，許個心願。
愛你一生，此情不渝。”
季時妍沉默了片刻，然後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很好聽。”
紀清寧扯了扯嘴角，浮現出若有若無的微笑：“我也這麼覺得。”
她將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然後叉子叉起一塊，遞到他嘴邊。
他看著她說：“蘋果很甜，你也嚐嚐。”
於是，她也嚐了一塊，一入口隻覺酸澀不已，可是她也說“很甜。”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病房，將沉睡了一夜的萬物喚醒。紀清寧拿起枕頭旁邊的那張紙條，不自覺地笑了。上麵寫著“清寧，我要先回f市了，你要聽醫生的話，好好養傷，要不然我會內疚的。那一晚，我說的不是空話，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給你答案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