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
季時妍回過神來,收拾好心情轉過身來,對著他笑了笑,“清堯,剛才沒見到你,5年不見,長高了不少,也越發俊俏了!”
她說這話並非恭維,紀清堯與紀清寧的長相有八分相似,皆是世間難得的清俊模樣,他們二人若是生在魏晉時期,必定會像潘嶽和夏侯湛一樣得個“連璧”的美稱。
“嫂子,這些年你過得好嗎?”他的聲音不像紀清寧那般清冷,反而清亮許多。
“工作穩定,衣食無憂。”她淡淡地說道。
他眉心微蹙,有些遲疑地問:“那,那你原諒哥了嗎?”
“清堯,我和你哥哥之間的事已經過去了,沒有必要再提。”
“嫂子,我知道那件事給你的打擊很大,但那的確是無心之失啊!”
“清堯,你恨當年造成你父母車禍的肇事者嗎?”
紀清堯啞然,沉默片刻之後說道:“不能原諒。”
“將心比心,你做不到的我同樣也做不到。”
“可是哥哥真的為你付出很多,他……”
“清堯,宴會結束了,我們該回去了。”紀清寧清冷的嗓音響起,阻止了清堯,他站在門邊,遠遠地看著季時妍,黑色的眸子裏有著許多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黑色的西裝隱藏在黑夜之中,季時妍遠遠望去,隻覺得他消瘦了許多。
紀清堯硬是把想說的話生生地咽了回去,他伏到季時妍的耳邊悄悄地說:“嫂子,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身上這條裙子是哥為你量身設計的,原是想送給你當生日禮物,隻是沒想到會發生後來的事。這條裙子雖是仿品,但與家中的那條相差無幾,哥哥也沒想到有一天能夠看到你穿上它,嫂子穿上這條裙子,真的很美,就像花仙子一樣。”說完便轉身離開。
季時妍的心就像是被石頭重重地砸了一下,生疼生疼,她抬眼看向紀清寧,卻發現他早已消失於黑夜之中。
“你怎麼了?”不知何時慕以宸已來到她的身後。
“你說,人若無情該有多好?”
“草木鳥獸尚且有情,更何況是人。你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手指了指心口,“原以為這兒經過千錘百煉已經不會痛了,可剛才被石頭砸了一下,久久未現的痛楚翻湧而來,差點以為要過去了。”
慕以宸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懂了,便不再追問。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聽老爺子說慕氏會和紀氏展開全麵合作,這就表明,你以後會經常見到他,你……”
季時妍的眼中慢慢氤氳出一些晶瑩,“他終究還是不能放過我。”
慕以宸不禁脫口而出,“是他不放,還是你不忘?”
她猛然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子,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是的,他一語道破她的心,不是紀清寧不放過她而是自己從未忘記紀清寧。
“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你除了告訴我你曾是他的妻子之外就沒有再說過任何與他有關的過往,你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以至於這麼多年,你都不能放下?”
“如果我能放下,我就不會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了。以宸,我會找個時間把我的故事講給你聽的,但不是現在。”
慕以宸眨了眨眼睛,悠悠地點了點頭。
紀家大宅裏,紀清寧悠閑地坐在沙發裏,將文件放在交疊的腿上翻閱,另一隻手輕輕地搖晃著紅酒杯,對紀清堯說道:“清堯,你明天就回英國。”
“為什麼?”紀清堯正在電腦上寫論文,聽到他的話猛然抬起頭。
紀清寧依舊看著自己的文件,並不回答他的問題。
他馬上意識到一定是今晚和嫂子多說了幾句,於是主動低頭認錯,“哥,我錯了。”
“錯哪兒了?”
“就是和嫂子多說了兩句。”
“你剛才偷偷說了些什麼?”
“秘密。”
紀清寧挑了挑修長的眉毛,“秘密?顧塵,給紀清堯定一張明天飛往英國的機票。”
紀清堯抿著薄唇,依舊不鬆口。
於是,紀清寧換了一個問題,“有沒有,把我的事告訴她?”
“沒有。”
紀清寧的眉頭頓時鬆了下來,“不過,你明天還是要回去,雖然你的成績不錯,但還是要抓緊學業。”
紀清堯本來還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可是看著他毫無商量餘地的眼神,也隻能點頭答應。這並非懦弱或是妥協,而是他對紀清寧的尊敬,因為哥哥為他犧牲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