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使了密室傳音與他:“你這小兄弟被妖物所害,以致精元全無,如今證物已消失不見,我們應全力緝拿此妖物次才是。”
將他藍底白紋的背影瞅上一瞅,未仔細辨得他傳了些什麼來,眼神已經晃了幾晃,用力眨了眨,天上如何出現了雙日奇觀,身子卻沉重了起來。
接著,軟綿綿的向後栽去。
唔,悔不該聽上神話,凡間施術濫用多。
“狐兒,狐兒!”黃鸝般的清脆女音,直教人至骨子裏一陣酥軟,這聲音像是……
淑慎,我正想回應,從這礙人的大石塊後麵跑出來,親親熱熱地挽著她的胳膊;豈料腳下卻分毫也挪不動,使了半天的勁。即便是我念訣招雲,亦是無用。
隻得眼睜睜地望著一抹淺綠,低低嗚咽一聲,便躥了出去往那淑美人的懷裏撒歡。
我恨的甚是牙癢癢,為何總是這位綠衫姑娘如此礙事。奈何半天動不得,亦瞧不清樣貌。隻能默默地看著她倆噥噥低語,隱隱約約地傳將過來時已聽得不大真切。
老大遠,卻也可以看著淑美人捋了那姑娘的青絲,嚶嚶柔柔地話語裏帶著些許疼惜:“狐兒,你莫要傷心,那是天帝的旨意,即便是那小丫頭再如何囂張,你也須得忍讓三分才是。”
那位冒牌的狐兒似乎是仰起了腦袋,隻是背對著我看不見她麵上一絲一毫的表情何如,卻也聽得出她害怕的語氣中隱隱夾著縷縷快意。
“淑姐姐,我、我朝她心口上打了一章,好讓她,昏迷幾日,不再、不再和我爭……”後麵的聲音漸小,因著害怕的原因,說話斷斷續續的有些口齒不清。又偏生這裏頭的人名皆隱了去。
爾後,她們再說了什麼我已然聽不清了。
隻是,突然閃現出那原本是人跡罕至的仙境,此刻卻已成了阿鼻地獄一般,血光漫天。漫山的霧障飄浮著血腥,染得眼紅不已,狐鳴陣陣,淒慘悲涼,聽得人哀痛不絕。血舞繞繞,擾得我心裏亦跟著悲傷起來。依稀記得月下仙人曾捋了胡須與我道,仙界之山,四周有山霧繚繞,雲蒸霞蔚,保護著山中生靈,如同結界一般,是為一絕。當有人大開殺戒時,血氣便會迅速彌漫開來,殷紅時,已是可怕至極了。
忽然前方枝繁葉茂之處,傳來微小的悉索聲,挪了幾步又發現身子可以動了,連忙找了一處粗大的樹幹,蹲下來隱蔽身形。
瞧著遠處站立的背影,倒與淑慎不差分毫。
我正心下奇怪著,卻見自她身前燃起一團淡藍色的結界,越結越快,手法已是叫人目接不暇,外圈暈著薄淡的白色光輝,愈發耀眼奪目起來,最後整個結界漸漸縮小,隻餘中間一團小小的藍點,不過由著淑美人的阻擋,我依舊沒瞧個仔細。
就此時,場景忽然混亂了起來,迅速的調轉著,使我摸不著邊際。我扶著額,已是頭疼難忍,竭盡了自身力氣好容易穩了仙元,卻愈發吃力。想我一顆白菜,將將活了六千年,身子骨一向硬朗得很。不知為何,總能讓夢魘侵體,還差點亂了仙元,委實神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