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客棧呆了幾天,九歌也覺得該出去透透氣,每天在客棧裏遇到莫昭雪,免不了她的一番冷嘲熱諷,但好歹也沒惹出什麼事來。
自從自己帶著流月回到萬竹山以來,就一直住在山上,要出山辦事也是由流月代勞,所以對於山外的市井生活她也不是很熟悉。
住慣了青野之地的人忽然獨自一人跑到繁華喧囂的集市,九歌也有些驚訝於自己竟然不會討厭這樣人群擁擠的鬧市,甚至還感覺有些輕鬆自如——當然,前提是沒把流月和小王爺兩個活寶帶在身邊。
或許,像一個聖人一般一直呆在鬆花釀酒,春水煎茶的深山野林裏,並不是自己心甘情願吧。
至少,自己還沒拋卻留在滾滾紅塵裏那顆炙熱的心。
留在山裏那麼久,還眷戀著永不衰退的繁華世界呢!
九歌不經意地輕撫自己的雙眼——那個時候的罪孽,何時能夠補全?
“喂!站住!別跑!”身後忽然傳來的一陣大喝擾亂了她此刻有些複雜的心情。
正想著怎麼回事,一個瘦弱的小夥子突然撞上了九歌的肩膀。
人群擁擠,那男孩四處撞人,眼見就要被後麵追來的七八個人給抓住了,男孩忽然心生一計。
九歌正皺眉,不知是怎麼回事,隻覺得自己的手被人扯了過來,又被迅速攤開,接著手上一重——零零碎碎的東西在一隻料子頗好的布袋裏發出輕微的撞擊聲,九歌一愣,布袋裏裝的……是銀子!
“瞎子姐姐,對不住啦!替我擋擋他們,謝啦!”
不等九歌答話,男孩留下一個九歌看不見的無比燦爛的笑容,又飛奔著向前衝去了。
“死小偷,敢偷大爺們的銀子!不想活了是吧?!”
恰巧後麵的幾個紈絝貴公子已經衝到了九歌身邊。
“咦,我的錢袋!”其中一個大少爺從九歌攤開的手掌裏拿過自己的銀子,其餘幾人也跟著停了下來。
九歌也不想攤這趟渾水,待自己的手掌空了之後便轉身想走。
隻是剛轉過身,自己的手臂又突然被人緊緊抓住。
“我的錢袋怎麼會在你手裏?你是那臭小子的……”“同夥”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幾個紈絝子弟忽然都張大了嘴緊盯著因為不解而回過頭來的九歌。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啊?”拿回了錢袋的少爺忽然語氣輕柔起來,還帶著些……猥瑣?
如此美人,他們從出生到現在都沒見過一個呢!就連自己曾經去那些妓院花樓見過的花魁們,又有哪一個能比得上眼前這個女子半分?
何況這樣出淤泥而不染的仙女般的人物,他們可從來都沒嚐過呢!
九歌皺眉,厭惡地甩開那人的手。
“我不是賊。”九歌語氣淡淡,拒人於千裏之外地說道。
那紈絝少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睛死死地盯著九歌不正經地道:“姑娘好像是個瞎子吧?哎,這瞎子掙錢不容易,也隻能找人去替自己偷錢嘍!姑娘,本公子理解的!”那人又目光猥瑣地看著九歌,輕薄地笑道:“不過像姑娘這樣的美人,本公子又怎舍得置之不顧呢?隻要你願意嫁我為妾……方才的事,本公子絕不追究!而且你想要多少銀子,我就給你多少!”
九歌眉頭皺的更緊。
“我不缺錢,我也沒偷錢。而且……我生平也最討厭油嘴滑舌的無恥之徒!”說著,九歌忽然從人群中飛身而走,衝到還在四處撞人,沒跑多遠的小偷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