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森深吸了一口氣,硬是忽略掉了胸口刺疼的感覺。存希聽著他這些發自肺腑的提醒,哪裏還敢怠慢。除了真心感動於蒂森對她的關心之外,又不自覺開始擔心起自己和丹尼斯的未來。
在蒂森對存希諄諄教導的同時,愛德華也牟足了勁頭,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讓韓佳人徹底了解到了什麼叫做無恥的人類。用韓佳人自己的話來說,丹尼斯的叔叔簡直就是一朵生長在了道德下限的奇葩。每次韓佳人用這句話來形容一個人或者事物的時候,愛德華的第一反應也永遠是目瞪口呆,他實在想不懂佳人是怎麼想到這麼多詞彙的,可是這些都沒關係,隻要他明白,這句話是在諷刺一個人至賤而無敵就行了。
“所以說,丹尼斯的叔叔說不定是間接害死了丹尼斯的父親的第一個未婚妻的凶手?”
韓佳人劈裏啪啦地問著,那些形容詞性的單詞和句式似乎根本沒有難倒她這個異鄉人。
“呃,算是吧。不過最後那個女的不是自殺的麼,也不算全是布萊克叔叔的責任……”
愛德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先前還各種討厭嫌棄這個長輩,不停給韓佳人灌輸負麵印象。可是真正等到韓佳人對這個長輩的負麵印象形成了,他又有點後悔了。可是現在才開始說好話,未免顯得太過亡羊補牢,欲蓋彌彰。
“狗屁。別人談戀愛關他什麼事啊?他幹嘛橫豎插進來一腳,硬是把人家私事說得滿天飛?如果不是他,那個女孩能自殺麼?”
韓佳人越說越激動,因為根據愛德華的描述,她似乎在無形間就將那個麵都沒見過的女子和存希重疊在了一起。
“是是,不過,也算是威爾伯伯和那個女孩子有緣無份吧?況且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結果了自己,之後威爾伯伯又怎麼會選擇暫時出走又碰到丹尼斯的母親呢?所以說,有時候緣分這件事情真是講不清。”
“哼,是啊,還好威爾伯母是堅強偉大的中國女性。我們戰地溝油,鬥資本主義,熬過饑荒年代,難道還怕你個小小的地主階級老頭不成?”
佳人冷笑了幾聲,說出來的話充滿了天朝情懷,愛德華這種從小到大生長在第一世界裏的人是不會明白的。所以他委屈地摟過了佳人,撒嬌似地搖了搖。
“佳人啊,不要總是說人家聽不懂的話嘛。”
“起開。”
韓佳人皺緊了眉頭,一把推開了愛德華坐到了一邊沙發上。顯然是因為布萊克威爾同誌的反派形象太深入人心,以至於她現在瞧見這種含著金湯匙出身的金發小子她就煩。可是佳人自己好像忘記了,雖然她不是金發,她與愛德華之間,才是含著金湯匙出身的那個。和她相比,愛德華那叫做創業,他們家充其量也隻能夠稱個中產階級。
“呃……佳人,你幹嘛呢。”
突然,佳人掏電話的動作讓愛德華眼皮一跳,是右眼皮跳。
“這還用說麼。肯定是打電話先給存希報備一聲啊,你難道前幾天沒聽到麼?她吃飯的時候就說了,這兩天就跟著丹尼斯再去一趟他家!你現在告訴我丹尼斯的那個迫害窮苦少女致死的叔叔回來了,我能不告訴她一聲麼?”
佳人煩躁地甩了甩愛德華的手,可是怎麼都甩不掉。
“不行不行。你這不是出賣我麼?佳人啊,你先冷靜下來。如果丹尼斯自己知道了他叔叔回來了的話,他一定會暫緩這件事的。至於他叔叔的事,就由著丹尼斯去告訴存希好不好?我們都屬於外人,外人還是不要摻和別人家的事情比較好,對不對?”
愛德華連哄帶騙,終於把佳人的手機攥進了自己手中,之後死活都不願意撒手了。
“可是……”
“……你就相信他們嘛,對,沒錯,你是存希的好朋友,我也是啊。可是這真的不是第三者可以插手的事情,你看存希和丹尼斯好不容易又在一塊了。丹尼斯也是用這一年多的時間向你們證明了他對存希的足夠執著了吧?那既然如此,這些問題還是需要他們兩個一起去解決。你就算對丹尼斯沒有信心,你也要對你的好姐妹有信心啊。難道在你印象裏,存希就是那麼好欺負的人麼?”
佳人被這麼一激將,立馬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當然不好欺負啦!誰敢欺負她,那個人就必須熬對付兩個人,一個是存希,一個就是我!”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愛德華討好地笑了笑,連忙又趕緊安撫了幾聲,趁著說話的時候便將佳人的手機悄悄放進了自己兜裏。
兄弟啊,你要坦白從寬最好是趁著現在啊!你兄弟我已經盡人事了!
愛德華這麼想著,忍不住也在心底裏打起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