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對著手機發呆的時候,臥室的房門突然吱呀一聲被人緩緩拉開了。存希穿著他的襯衣,站在房門門口,局促不安地瞧著他。
見丹尼斯隻是盯著自己不說話,存希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襯衣下擺。
“……我衣服……沒辦法穿了……可是看你不在……想先看看你怎麼樣,所以才,才先套上你的衣服。”
存希一邊費力解釋,一邊看著旁邊,一幅做賊心虛的模樣。丹尼斯的麵部線條突然變得很柔和,他像存希招了招手,也沒說話。存希扭捏了一陣,還是慢慢走到了他身邊。
“……昨天晚上的事。我都記得的。你不必如此不安,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像是安慰一樣,丹尼斯將存希圈在懷裏,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邊緩緩說出這句話來。
存希撇了撇嘴,想說自己根本就沒擔心這件事,可是違心的話還沒出口,唇角就忍不住彎了起來,好不容易壓下去,又彎了起來。最後她輕哼了一聲,索性將腦袋撇向了一邊,開開心心地笑了出來。
丹尼斯坐在他身後,壓根沒見到存希正偷著笑,還以為她又像昨晚上一樣要對他采取抵抗態度了,丹尼斯一皺眉,猛地將存希的身子搬了過來正對著自己。存希輕輕叫了一下,隨後便爆發出來了更加快樂的笑聲。
“……你,希,你笑什麼。”
顯然存希這種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態度讓丹尼斯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大概從來就沒有應付過這樣的角色。和他交手的女人,總是會很在意他在想什麼,他要什麼,他又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所以她們總是會很小心翼翼地對待他,無一例外。別說是這麼放肆大笑了,就連對他發脾氣都不敢。
可是存希卻在這一個晚上和一個白天卻將這些禁忌全部都做了個遍。
“沒事。我是覺得,為什麼你明明是想安慰別人的話,總會說出來不是那個意思呢?”
“比如?”
丹尼斯挑起了一邊眉毛,覺得存希提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課題。
“比如……你問別人好不好的時候,你總會扯些有的沒的的事情,會先給對方一個象征性的比喻來作為證據,然後再辯證性地提出中心思想。可是……別人在傷心的時候,哪裏還會去管什麼必要條件和直線推理過程?他們有時候其實隻是想有人過來問一句,你好不好。”
“嗯……”
存希雙手搭上了丹尼斯的肩膀,就這麼摟著他的脖子,而丹尼斯則雙手扶著她的腰,兩個人很親密地麵對麵坐著,像是在談天說地一樣地聊著一個看似很難懂的話題。
事實上,存希隻是在將一些生活常識,人情世故由淺入深,再由深到淺地解釋給丹尼斯聽。
“又好像剛才。”
“剛才?”
“……你難道不是想說,你不是無情無義的人,叫我放心麼。”
存希斜睨了他一眼,丹尼斯有些尷尬地繃著臉,那表情好像存希是在說什麼不堪入耳的黃色笑話一樣。
“丹尼斯,其實……有時候直接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不是壞事。比如……你要是關心一個人的話,直接便說我很擔心你,如果你是愛一個人的話……就直接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