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日,她最討厭的一天,盡管也是二十三年前的今天她來到了這個世界。520,還記得小時候母親梳著她柔軟微卷的發絲,變換出可愛美麗的發髻,在她耳畔輕聲細語——小洛兒,生日快樂,瞧我們小洛兒的生日真有意思,代表著媽媽愛你。她高興的扭過頭湊在母親的臉上,吧唧一聲送出自己的香吻,也不怕扭轉間新梳的美美發型會不會弄亂。
可是,這一天卻是她的夢魘,她不知道為什麼老天總選擇這個日子讓她受盡折磨與委屈,這一天不僅是母親的受難日,也是她的。似乎她的出生,就是一個笑話,是老天開的一個可惡的玩笑,可以讓他們肆意的傷害,無忌的嘲諷。
她如行屍走肉般走在C城最繁華的街頭,這個全國數一數二的大都市有著比其他城市更熱鬧的商業區,周圍店鋪播放著流行音樂,行人悠閑的光顧著櫛比鱗次的精品屋,也有步履匆匆趕時間的白骨精們。但是行人和汽車的喧囂吵鬧好像絲毫沒有進入她的耳朵,被屏蔽在她的世界之外。看著街上相擁的情侶,她很想知道,他們是否也像表麵看起來那麼幸福,是虛假的彼此掩飾著早已分離的心,還是真的找到白首不相離的另一半。
“嗯”,一個淘氣的小男孩邊往後扭著頭邊跑,撞在了她的腿上,也讓她從那個無聲的世界抽離了出來,輕呀一聲,淡淡看了孩子一眼。
孩子感覺到她的目光,臉上露出了羞澀和不安。
“小淘,還不快向阿姨道歉!”孩子身後的女人摸了摸孩子的頭,輕聲對他說道,可是眼睛卻看著她,歉意的一笑。
“阿姨,對不起!”孩子稚嫩的嗓音軟軟糯糯,又偷偷瞟了她一眼,迅速低下頭,小手扭著自己的衣角。
“沒關係。”她扯出一抹蒼白的笑,孩子的動作有趣,她很想給他一個大大的笑容,告訴她阿姨一點都不介意,可是臉部的肌肉仿佛失去了牽引能力,能給出的笑是那麼無力。
得到原諒,孩子開心的綻出燦爛的笑容,牽著媽媽的手離開了。
多可愛的孩子啊。
孩子,如果她也為他生一個孩子,結果會不會不一樣?他是不是就不會在外打野味,而那個女人便不能再以此為籌碼。
是的,她正在經曆著許許多多的女人可能或者已經麵對了的問題,丈夫的出軌。然而,可笑的是她才二十三歲,在很多女孩還沒有走入婚姻的年齡,她卻已經麵臨著婚姻危機。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個墳墓把她和她的愛情一口吞噬,連渣都不剩,從此以後,她就是無心的人了吧。
她和蕭爵認識8年,相愛7年,更是在大學還沒畢業剛到法定結婚年齡時就嫁給了他。三年婚姻之痛,七年戀愛之癢,這次是全都趕上了,隻是沒想到,他們的愛情脆弱的不堪一擊。
想到半個小時前在星巴克發生的一切,雖然是夏初,她還是感到徹骨的寒意,如冰錐刺入心底。
她大學畢業後就進入了飛揚這個全國有名的大企業,也是蕭爵的家族企業。記得前年大學畢業剛進飛揚時,同事們很不認可,也不諒解,都說她是因為蕭爵的原因才能進入飛揚,更有人冷嘲熱諷的說不在蕭家當好好的全職少奶奶,跑過來跟他們搶飯碗。
的確,她來飛揚工作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為蕭爵是這裏的副總裁,她希望能憑自己的能力對蕭爵的工作有點幫助。然而,隻有她自己明白,還有一個原因,她更怕自己會在男人的溫情中,迷失自我,在歲月中磨掉自己的棱角,成為完全沒有個性和生存能力而隻能依附男人的藤蔓。她更怕母親的悲劇在她身上重演。
所以,這兩年來她在工作方麵非常努力,再加上這方麵的天分,銷售業績大增,短短兩年時間成為飛揚最年輕的銷售經理。每年公司都會對新上任的部門經理進行為期六個月的海外業務培訓。四個月前,她在蕭爵的反對下飛往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