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七話 漢水設劫(1 / 2)

正在宇文泰與步六孤痕為小白龍而勞神之時,兩個婢女甚是急忙地跑過來,慌張的叫喊打斷了他二人並不算越快的對話。

那瞎子不見了?

再沒有比這更可惡的消息了!

步六孤痕與宇文泰皆是麵色巨變,瞬時終止了方才的對話。步六孤痕一揮衣袖,扔出手中棋子,站起身,冷聲道:“你說甚麼?”

兩婢女緊張地回話道:“方才奴婢奉侯爺之命去給那姑娘送藥,可找遍了屋子,始終不見那姑娘身影。”

步六孤痕大步走向她二人,嚇地那兩婢女身子不由得哆嗦顫抖,“那瞎子喜歡去屋簷和樹上,你們可認真找過了?”

婢女回話道:“奴婢都將整個內府找過了,所有角落都翻找過,確定那姑娘真不在,才膽敢來相告於侯爺。”

“看來,這小白龍應該趁人不備,暗中走了。”陸長生一語驚醒夢中人,步六孤痕瞬時從小白龍還藏在府中的幻想中醒悟過來,神思遊走地盯著那兩個婢女。

宇文泰氣的吹胡子瞪眼:“看了看來,禦夢侯!她還是給跑了!你若將這蠕蠕女給困著,她定跑不掉,我們興許還能用她做點文章。可你救了她,且好生待她,如今她絲毫不感恩。侯爺不過是給梁國養幫手,給我們養虎為患!”

“統帥不必多言,本侯惹的事,本侯自行解決,絕不會為難您老人家和魏國。” 步六孤痕負手而立,看似向宇文泰回話,但似乎又似是從未理會過他。

“這可是你今日說的!之前是老夫性子軟,不願與一個瞎兒糾纏,不想任由這蠕蠕女三番五次攪亂我魏國!哼,現在可不是這樣了!因為她,蕭慕理接連奪回荊州好些城池,如今竟還占據了襄州,老夫可再不能放任不管!”

“侯爺,老夫今日可放話在此,小白龍跑了,不給我魏國惹是生非,老夫也就此作罷。可倘使將來,這小白龍若再搗亂我魏國,老夫絕不會對她手下留情。到時候,望侯爺可不要再被胭脂水粉給迷亂了心眼!”

宇文泰斜睨一眼他,甩甩衣袖,怒氣衝衝地便離去了,留下禦夢侯俊容肅殺,一手掐斷麵前開的甚是美豔的一樹海棠花!

陸長生瞟一眼被禦夢侯掐斷此時可憐地安靜地躺在他手中的海棠花,躬身道:“侯爺,小白龍已走,是否要再用彩靈雀……”

“本侯答允過她,不再用彩靈雀,更何況,倘使再用脫血湯找到她,那瞎子性子倔,若再動手放血,本侯可不敢保證……”步六孤痕摩挲著握住手中海棠。

陸長生聞言不由一笑。

“笑甚麼?”

“以前看侯爺都是與女人戲弄之後,從不留心。這回,可是第一次見到侯爺會為一個女人生死而擔憂。”

步六孤痕將那海棠花扔入花園之中:“本侯隻是從未見過哪個人用了脫血湯後,為逃本侯追擊,而當真放了血的。故而對她上心了點!”

“是麼?”

上心了點?陸長生暗暗好笑。分明是上心很多!從未與宇文泰正麵衝突的禦夢侯方才為宇文泰索要小白龍之事而發怒了!

“那老匹夫隻是因為父親的原因,才一而再再而三對本侯和小白龍忍讓,但他能爬到今日掌管整個魏國的高位,確實有些手段!若無冤仇,且為了魏國,本侯也不願同他爭鋒相對。”

步六孤痕再度捉弄著麵前海棠花枝,“而如今,隻盼這瞎子,莫要再給我魏國惹出甚麼禍端,否則,本侯也難保她……”

…….

小白龍在長安時,聽得蕭慕理兵分三路攻往襄陽、司馬狂北逃之事,當即連夜出了長安,一路南下,正往襄陽而去,路過酂縣,才在縣城內打探得些許小道消息:魏國楊忠、於謹、宇文護領五萬兵馬屯兵於酂縣城外漢水河畔,擇日便綢繆要南下抵抗梁軍之事。

小白龍心下驚訝,入夜時分,便悄無聲息地去往酂縣外魏營潛藏了兩個時辰,果從沿途的魏國士兵口中聽得,今夜魏軍駐紮在此,擇日便要殺往襄陽,可具體如何用兵卻也不知。

生怕襄州梁軍還不知此事,怕蕭慕理中了埋伏,小白龍一刻不敢耽擱,當即在酂縣養馬人家的馬廄裏盜了一匹馬,豎著耳朵聽著漢水之聲,一路順流南下,至漢水盡頭地方,即漢水、淯水、襄江三江交彙之處,已然是亥時正點,黑夜茫茫,可對她來說白日黑夜無甚不同。

她下了馬匹,牽著馬往河裏河水,忽而,山野間有兵馬人聲入耳,卻不知是哪一路兵馬,是魏國兵還是梁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