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過,小白龍該如何處置?”
六公子目光落在漸次凋零的桃花:“她麼?她最好甚麼都別做……但那也不可能。隻要梁國有事,確切地說,蕭慕理有難,她應該不會置之不理。”
奉扇凝眉道:“但主人應該清楚,她一出現,或多或少,會礙著我們的計劃。”
六公子冷笑道:“所以了,她最好永遠不要知道外間之事。但怕她無趣,我便留在這裏陪她。在梁國滅掉之前,她最好永遠留在這桃花塚裏。”
奉扇看向自家主人,一臉狐疑:“要困住小白龍?主人明知那不可能。她武功太高,我們困不住的。”
六公子不以為意:“那便想辦法變的有可能!”
奉扇擰了擰眉,猶豫片刻才道:“是。”
……
順著桃花林往小白龍的住房而去,遠遠看著,才發現這屋子依舊是大門緊閉,奉扇抽搐一步:“小白龍?小白龍?”
輕輕叩門,卻發現裏麵安靜如許,毫無聲音。
奉扇又喚道:“小白龍,你還在睡覺麼?我進來了。”
推開門,才發現屋子裏有一股悶氣,奉扇撲了撲風,四處看去,隻見床榻上的被窩鼓起一團,不由凝眉,走將過去:“哎呀,我的好姑娘,你總不會睡了五六天都沒開門透氣罷?”
伸手一碰那被毯,才發現這被毯異樣奇怪,奉扇心生疑惑,眉峰一挑,當即將被子給掀開,才發現這鼓起的被窩裏實則是空無一物,完全是被人偽裝出來的一個大包。
“小白龍呢?”奉扇心下隻覺不妙,麵色一變,左顧右看之間,才見床鋪上有一封張紙,拾起來一看,才見得是兩行彎彎曲曲的字體,一看便知道是那瞎兒的字跡。
“奉扇,雪狗鞭,桃花塚困地我無趣,出去遊蕩幾日回來。並非不告而別,還得回來。無須掛記。”
“小白龍跑了?”奉扇將這字勉強看了個大概,心下大驚,拿著信當即跑了出去。
……
“主人,主人。小白龍走了!”奉扇的驚呼遠遠地便傳來,六公子依舊坐在水池邊,聽得這叫喊,轉頭看向奉扇:“當真?”
“是了,的確是走了。而且好似走了許多天了,不過她留了信條,說是桃花塚裏無趣,出去閑逛幾日,過幾日就回來。”
六公子聞言,伸手接過這信條,細細一番看,緩步往河邊走去。
奉扇摸不清主人心思,追問道:“主人,小白龍跑了,褚雲圖也沒能問到,人物兩空,我們該怎麼辦?”
六公子聲色不動,眺望著遠山成片的桃林:“脫血湯早已深入她骨血,除了將她一身血都放掉,否則這輩子都不可能逃掉,我們總有辦法找到她。但她是出去玩兒,說要回來,我們便等幾日。”
“若真是出去玩,也就罷了。可是,奉扇是怕她在外得知我們要與齊國聯手的消息,而去找蕭慕理。這瞎子古靈精怪的,又幫著蕭慕理弄些奇怪招數對付我魏國,那主人一番離間他二人的苦心可是白費了。”
六公子擺手道:“應該不會,蘇揚這一去,三四日才能回來。之後我們還得同齊國商議詳細出兵之計,消息還不會散播如此之快。她若真是出去走走,應該不會如此之快地得到我梁國合作的消息。”
“但願如此罷。不過,這小白龍,主人還是不要太過放心了。我總覺得這瞎兒將來會是主人和統帥征戰天下的一道難題。”
六公子負手而立於蒼蒼湖水之旁,眺望著桃花塚四周連綿不斷綿延起伏的蒼翠青山,聆聽著鳥鳴之音,眉梢半挑。
“這江山能為無數英豪而四分五裂,但我步六孤痕不信了,這天下還能由一個女子給攪動!”
“天下的確不可能為一個女子攪動,但若一個女子比男兒還厲害之時,她也不比任何人遜色。”
六公子轉身凝視著麵前的俏佳人兒:“再等等罷。本侯有的是時間,同她耗著!”
南朝梁承聖四年,北齊天寶六年,三月十七。
齊國皇帝高洋命弟永平王高湛領兵十萬攻往魏國邊境虞州,命平陽靖翼王高淹領兵二十萬騷亂西魏邊境歸真郡,搜刮了魏國邊境的食物,魏國邊境一時百姓民不安生,災民無數,魏國大驚。
三月二十,魏國宇文泰調遣獨孤信、於謹、宇文護幾員大將,出兵三十萬應付魏國與齊國邊境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