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龍在男子之中隻算身高平平,但在女人之中算是個子高挑的,此時的她即使套上厚厚的貂裘絨袍,看著高挑,去也單薄。
“蕭先生,快坐坐坐。”宇文護快步走去:“你這次可讓我擔心的緊,又不讓大夫給你治傷,非要自己調養,若不是我信你內力高深,定不放心啊!”
小白龍扯起一抹慘淡笑容:“將軍何須介懷,連休息都休息不好。”
宇文護扶著她坐下,隨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端起一壺酒來:“蕭先生,我宇文護平素不愛行江湖之義,但此番,定要行一回江湖之事。”小白龍抬眼一看,見他端著酒壺走了過來。
“蕭白龍,你多次覲我良言,足見你赤子之心,此番你於我更是有救命之恩,我重你一介英雄,今次我宇文護願肖昔時桃園之義,與你蕭白龍義結兄弟,蕭先生可瞧得起在下?”
小白龍沒想到宇文護玩這把戲,心下直呼不妙,嘴上卻道:“蕭某人哪敢瞧不起將軍。能得將軍青眼相加,蕭某人不甚榮幸。隻是,這桃園之義乃高深之情,蕭某人一介匹夫,不敢奢望,還望將軍三番思量。”
“能得你蕭白龍生死相許,我宇文護夫複何求?先生這一夜病重,別說思量三番,連十番都想過了。就想著,先生醒來,我宇文護便與你結義,今後共闖江山!”
小白龍三番歎息,“承蒙將軍青睞,蕭白龍不勝榮幸。”
宇文護心下歡喜的很,給小白龍倒了一杯酒,推到她麵前:“既然蕭先生看得起,我宇文護年過四旬,蕭兄年方二三,那我便為長,二弟次之。怎奈蕭兄身負重傷不可飲酒,這一杯,你當隨意,天地為證,我宇文護自是下飲!”
仰頭便將杯中酒喝將下去。
小白龍心不在焉端著酒杯:其實這宇文護也算個性情中人了。生怕攪亂他熱情,小白龍吃力一笑:“宇文將軍喝下這酒,蕭白龍即使人之將死,也當飲下。”說罷,亦是將這酒喝下。
“好啦。從此以後,你蕭白龍與我宇文泰兄弟二人自當禍福同當!”
小白龍萬萬沒想到,這次來竟陵接援袁錦棠會有這麼多事情,她雖明白不能對這宇文護真心相許,可此時他二人喝酒結義,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做太過狠辣之事,就這般,似是有一股子愁緒蔓延心頭。
“兄弟,今日你我二人結義,實為開心。不過,你可知有一個更令人開心的消息!”
小白龍輕輕一笑:“不知還有甚麼消息能讓將軍……宇文兄笑逐顏開?”
宇文護眉飛色舞道:“探子來報,那秦淮王手下、素有百步穿楊之箭術的養易被蕭慕理斬啦!”
“甚麼?”小白龍身子一顫,反應半晌,又才問道:“那……為何?”
“為兄也不知,隻聽說這養易三番五次違抗軍令,蕭慕理氣惱,是以將他斬了!”
蕭慕理啊蕭慕理,眼下正值用人之際,你又是為那般斬了養易呢?小白龍暗自懊惱,卻佯裝快活:“恭喜宇文兄了,蕭慕理又少了一個幫手。”
“是啦。養易雖不擅長帶兵打仗,但箭術絕對是天下數一數二之人,上次追殺元帝蕭繹之時,我西魏大將於謹正是為這養易所射傷,足見其人厲害。此番養易為蕭慕理所殺,正中我意。”
小白龍淡淡一笑,故作憂慮:“宇文兄切莫開心太早,聽聞秦淮王門下能人異士眾多,且還是南北兩朝武林盟主,當年正是此人說服兩朝武林高手臣服南朝,此時正在這蕭慕理門下。是以,即使少了個養易,我們還是需得小心。”
“是啊,蕭兄有何見解?”
“以蕭某人看來,眼下蕭慕理殺了養易,梁軍正是軍心渙散,我們快速趕往竟陵,與袁錦棠會和。”如今時局大變,自己下手得更快些才好,時間不等人了。
宇文護憂慮道:“袁錦棠那廝我本不願救。相反,蕭兄弟你才受重傷,如何能受得了奔波之苦?若為救那袁錦棠,卻讓你傷勢……”
“蕭某人區區趕馬人,山野村夫一個,何以能西魏江山相比?該上路便上路,休讓我蕭白龍耽誤將軍要事。宇文兄去往便是,小弟一路隨行!”
演戲都演到了這個地步,小白龍隻得繼續演下去,且要以兩倍速度演完!
宇文護沉吟片刻,道:“蕭兄弟心係大局,是個英雄。但為兄自不會讓你殞命於此。如此這般,我率軍前往竟陵,你隻管在這裏歇息便是,待我進了竟陵城,便差人來接……不,你隻管在這裏養傷,索性,哪裏也別去了!”
小白龍心下甚是感動,可這宇文護與自己是兩個立場,理智終究戰勝了這不該有的感情。
“也是了,小弟傷勢嚴重,若跟著宇文兄一起去,定要拖累與你。既是如此,那蕭某人暫且留在這裏,靜候兄長佳音!”
“好。”
宇文護心情難得舒爽。次日,留下五十人保護蕭白龍,自己與副將戴榮往竟陵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