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六話 心如死灰(2 / 2)

可才走到跟前,隻見帳中一片黑暗,沒有點燈,帳外亦是毫無人煙,也不知這素來駐紮帳外的士兵去了何處。

墨葉心存疑惑:“公主?”向黑帳走去,掀開帳簾,隻見裏頭漆黑如墨。

墨葉進去,正要差婢子來點燈,忽然察覺身後一道微風劃過,正要拔劍,又嗅風中漂浮著些許熟悉香味,當即放手,正要開口,忽地隻感覺兩隻溫熱細膩的手纏上了自己脖頸,一團軟棉花覆在胸口,兩隻手捧在自己腦袋後麵。

“公……”

黑色中,唇畔微涼,而後那冰冷漸漸被溫熱化解,頓時明白過來竟是這公主吻住自己。

一手推開她。

“公主做甚麼?”

黑暗中,隻聽那女子說道:“駙馬是我丈夫,贏柔是你妻子,你道是做甚麼?難道不該麼?”

“這沒甚麼該與不該的。隻是我…….”

“我曾與駙馬說過,既是夫妻一體,就不要再妄存其他幻想,隻當真心相待,,駙馬如今做的,可是傷夠了我心!是要讓我守活寡麼?”贏柔忍住哭腔,振聲說道。

墨葉聲色不動,可心頭卻是愧怍憐惜交織,難以回答。他說不了話,他知道是自己理虧,正猶豫之際,那熟悉的味道再次蔓延到鼻尖。

贏柔深深地吻著他,似是要將他雙唇咬爛一般,似是要將自己的人、心、靈魂,一切所有,通過這熾烈的吻,銘刻在這冷情男人的心口上、血液中、骨髓裏,好叫他這一生一世都忘不掉自己的才好!

任憑著黑夜中這熱烈的吻在自己身邊蔓延開來,滲透進皮膚的每一寸,勾引起他作為男兒最本質的欲望。

是了,他還在念想甚麼呢?如今,已然對不起歌爾,卻還要負這癡心錯付的贏柔公主,既是自己所做的抉擇,所決定走的路,再難回頭了……

黑夜之中,他睜開眼睛,讓黑暗滲透自己的內心深處,那熾烈的吻之火焰越燃越大,愈加旺盛,最後的防線崩潰。他心下一橫,雙手抱過那溫柔的軀體,讓整顆心,全全融化在那一寸一寸的黯鄉魂之中……

深秋將近,眼看寒冬快來,星宿海這位於西邊的地方,已經能感覺到寒冬氣息。

拓跋歌爾一身衣服早已被大漠風沙給磨地不成形狀,破破爛爛地都可以看到裏麵白生生的嫩肉了。烏黑頭發布滿了灰塵,步履早已是破洞百出,露出白生生的腳趾頭,那張中原如花似玉的小臉蛋也刻下了屬於這大漠的印記。她沒有菱花鏡可照,也不敢看鏡子中的自己。

她再清楚不過,此時的她,比逃難的災民與乞丐都要髒亂很多。

身心疲軟之中,年方十三歲的她如同八十三歲的老嫗,緩緩抬起頭,借著午間勉強出現的天際陽光,望著前方廣闊的星宿海。

視線迷茫,連心此時都是迷茫的:她終究還是回來了。那般高傲絕然地離去,如同皇後;今次卻又卑微可憐地回來,像極了小醜。

這感覺是極不好受的。可是別無他法,她孤身一人,終究需得活下去,這是她來這世間的職責使命,即使寄人籬下,仰人鼻息。

不遠地方,湖泊蘆葦中漸次出現一道紅影。那紅影駛著一葉扁舟,向自己劃來。歌爾幹枯的雙眸豁然間鋥亮鋥亮的。原來,那竟是紅島主手下的紅衣侍女。

待那船隻逐漸靠近,歌爾腳步蹣跚向她走去。紅衣侍女言行舉止間有著封靈教最大的特點:永遠冰冷著一張臉,無論那臉是美是醜。

“速速上船來,憐歎公子等你很久了。”那紅衣女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