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裏麵,是一條極長極黑的方形甬道。從中,一道黑影從中緩緩而出。
兩個娃娃定睛一看,才見得是一個身著黑紗的妙齡女子推著一方紅木輪椅走了出來,那紅木輪椅之上坐著一身著黑袍的年輕男子。
這洛達才透過大堂昏黃的燭光見得這年輕男子時,不由而然張大了嘴巴,兩眼珠子定在那男子身上半晌未移開。歌爾心下駭然,可神色間卻是未表現過甚。
那癱坐紅木輪椅之上玄衣男子,眉如遠山悠長硬朗,眼若寒星深邃冰冷,深黑如夜幕,鼻梁高挺,嘴唇豐厚,一頭烏黑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頭,整個人似是被丹青手照著神仙描摹出來的。
放置天下來看,可算得是少有的毫無瑕疵的美男子。
歌爾曾以為四公子之一的沐月公子和叔叔阿史那墨葉算是世間極好看的男人,可見了這黑衣男子,才心下駭然歎道,這世上的美男子到底還有多少呢?
可是,待那侍兒將輪椅越推越近,這兩個娃娃又傻眼了。
那玄衣公子最為震懾人的,不是貌美如花,而是,這人的皮膚真是古書裏記載的膚白勝雪。
哪隻,那簡直是比雪還白、人間絕無僅有的膚色,似是從未接受過日光照耀,在黑暗中生存的皮相!
正常人再過白淨,在這滿室昏黃燭火照射下,看起來也會顯得略微發黃。可這玄衣男子,即使再黃燈光投射過去,最後竟都是白色的!
這公子,哪裏像個活人?
若不是他此時睜著一雙冰冷的眸子,兩孩子定以為這人死在了輪椅之上。
“他們,從何而來?”玄衣公子目光落在兩孩子身上。
紅島主全然不似開始對他們那般桀驁,趕緊回道:“回稟公子,他們是屬下幾人從沙漠中帶回來的。”
玄衣公子點了點頭,視線望著遠處燭火,慢言細語說道:“看他們打扮,似是突厥人。七島主可是第一次破例帶回島上來,想來不是做無用之功?”
“再說一遍了,我不是突厥人!”歌爾聽得突厥人,頓時回過神,大聲喊道。
突厥突厥突厥!開口閉口都是突厥!大家怎麼都說突厥!真是討厭極了這個名字!討厭這個國家!
“喊甚麼喊?”紅島主幾人瞥見歌爾和洛達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娃娃竟這般僵冷,低聲警告:“愣著作甚?還不向憐歎公子請安!”
“憐歎公子?”歌爾與洛達齊齊看向那玄衣公子,竟一時半會兒不知該做什麼。
憐歎公子端坐輪椅,視線將這兩個看起來又髒又醜的孩子掃視而過,讓這兩娃娃直覺一股寒氣從腳底蔓延到了頭頂,四肢似是被冰凍。
那人眼神也太冷了罷?
除了皮膚太白,其他都太冷啦。不過,好像還是個瘸子,否則,這憐歎公子的一舉一動定是個死人!
不,死人都沒他這般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