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零話 落寞而歸(1 / 2)

“他二人被人一刀致命,直中要害處。看來這殺手非他死不可!”秋影奴皺了皺眉頭,再將這屋中陳設一一掃視而過,說道,“這師徒二人似是正吃著飯,猝不及防,便被人連連宰了!不過,死的不久,想來就在我們剛至之前一天。”

那後麵的話,竟再也說不完了。

“天下第一神醫,嗬嗬……”唇角扯起一抹極其諷刺的蒼涼,那瞎子佇立半晌,忽而緩緩直起身子,轉身向外走去,拄著那桃花木杖。

沒了進來時的焦急,此時她一步一步,亦步亦趨。

雲秋蕎和秋影奴對視一眼,目送著那在夕陽下突然如同八旬老嫗般的白色身影。那身影在夕陽下拖出長長的影子,鐫刻出幾許墜落的蒼涼蕭索,此時那影子沒了從前的飛揚神采,沒了向來的瀟灑如故。

那影子明明是穩重的,卻似是在顫抖,又如同這西下的日光,墜落的蒼龍,永遠墜落在黑暗之中。

和來南陵郡時一樣,說說笑笑、談天說地地。回去建康的路上,三人依舊是說說笑笑。

隻是,一路上,秋影奴和雲秋蕎未曾言語,反倒是那瞎子一人不停地嘰嘰喳喳。

時不時將自己這八年江湖遊離的逸聞趣事說與二人聽,又或是將自己每年回到柔然後的事情說出來,又將自己年少在棲霞寺學武時,趁師傅玄心大師睡著,將他老人家好不容易留著的長胡子給一刀剪了,最後被他老人家一剪刀把頭發給剪了。

本是極其有趣的故事,到頭來說完,也隻得她一人仰天大笑,那二人卻隻是應景回話,到底是笑不出來。

心下隻歎,不知何時才曉得過來,原來這小白龍到底是個能說會演的人。

連他二人自己心頭都是嗟歎惋惜,更別說小白龍了。若非此時太清楚這瞎子得而複失的難過,此時見她揚聲長笑,這二人非以為那個瀟灑如故行為張狂的北白龍又回來了不可。

這般一想,又才明了,也許她這八年江湖闖蕩中,那瀟灑狂放的性子,莫不是她隱藏住自己內裏那些不堪往事後足足演繹出的。

這麼一來,除了小白龍自己,生怕這二人跟著自己一起傷春悲秋,一路不斷說笑,誰又笑的出來?

回去的路似乎遠了很多,來時兩日路程,回去竟足足翻倍。

建康。秦淮王府。

王府大堂,秦淮王蕭慕理坐於中央地席,左側坐薛典,蘭花瘦,右側坐養易。

“王爺,昔日您請兵兩萬向柔然做聘禮,就為換得這小白龍。哼,可如今呢?這小白龍竟是瞎兒一個,您當如何交代?”養易道。

蕭慕理看他一眼,並不作答,兀自輕輕扇著手中的缺月扇。這天氣真是奇怪了,前兩日還是寒風大雪,今朝卻是陽光充裕,熱氣騰騰,一時之間還難以適應過來呀。

“養先生,小白龍是小白龍,可如今她已然嫁來南梁,先生對王妃不敬,也是對秦淮王之不敬,先生可得掂量些。”薛典說的輕柔,全然無責怪之意,教人難以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