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不願。”雲秋蕎眉開眼笑,似是能讓這薛典微微一笑,便是很開心了的。
“那麼,還請將軍早些休息了,秋蕎得空再來看將軍。”說罷,雲秋蕎撐開傘來,提裙向大雪中走去。
薛典躺在椅子上,光線照的他俊朗的麵容上,深深淺淺,明明暗暗,有些斑駁痕跡,看來很是疲憊的。
可他卻病容浮笑,目送雲秋蕎,直到那女子真正地消失在雪中,方才收回視線,望向天空,神不守舍,呢喃道:“今夜是怎地了,竟毫無困意。”垂首,又伸手撫摸著懷中的夜兒,這貂睡的很是安穩愜意。
薛典為它包上一層軟絨,起身將它放在一旁亭中,隻身披著一件大氅,便立在雪中,如幽靈般,靜靜地凝視著遠方。
……
外府內歡騰的人早已酒罷散去,安靜下來。雪月軒中,依舊是紅燭照影,十分安寧。
慕月仍舊是端坐床沿,似是還在揣摩著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忽而,房間大門被人輕輕推開,腳步極輕,可依舊逃不脫她那雙敏銳的耳朵。
這味道,這聲音,是他!是他的!
慕月纖手一緊,握成拳頭,心頭竟湧起一絲緊張。雖然盡力壓製,可真是有些緊張的。她不知這緊張來源於何處!真是莫名其妙的很!慕月暗自責罵自己沒用至極!
蕭慕理秀發束冠,紅袍加身,可是因為這喜事將近,整個人長身玉立,風采逼人。輕輕闔上門,轉過身來,視線落在那靜坐的紅影身上。
今夜的他因身份不一樣,換了曾經那一身黃裳,披上紅裝,可人未變,行走還是那般瀟灑如風。
未曾說話,也未曾走向那靜坐床榻邊的人,而是找了方蓮花軟榻靜靜斜臥下來,一手撐著太陽穴,借著夜明珠的光,極其優哉遊哉地上下打量著那蓋頭披上的女人。
這女人,不是穿那不合身的白衣裳,便是穿著鮮卑族的衣服,倒未曾見她穿過這紅衣,倒也是個……嗯,也算得一女人了!
蕭慕理又將她一番審視,心頭卻是連連歎息,以這死龍貪玩好動之性,能披著蓋頭,忍得了這麼久的禮儀約束,靜坐在這裏,倒是為難了她。想到此處,蕭慕理唇角勾起一個極美的弧度,那再等等,就不信這女人死不投降,不掀蓋頭,而後摔了衣裳,扯著嗓子一頓大罵。
是了是了,那樣才是她嘛。
可是,讓蕭慕理大失所望的是,一個時辰已然過去,那人卻無動靜。
奇了奇了!這條死龍竟乖巧地像隻小貓。難得!真是難得!
“你莫不是真要等我給你掀蓋頭?”又一刻無聲無息過去,蕭慕理起身,話雖如此,卻不緊不慢是走向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