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自己這麼多年將柔然翻了個天翻地覆,都找不到父親的下落,原來,原來如此!
白色衣袖中的雙手不禁握著鳳雪綾成拳。冰冷的藍色眸子中映射著阿那瓌那一張滄桑的老臉。
那眼中沒有憤怒,隻有冰冷與無情!
就是用這種方式將她族綁在這草原上,即使離開這裏,但終是拋不了根。將自己禁錮著的!好一個阿那瓌!這殺千刀的糟老頭子!真真是早該死的糟老頭子!
抑製住那內心深處的憤慨,小白龍素來雖隨性而為,但在緊要時刻終究是知曉分寸,懂得說三分話的道理,她麵無波瀾,淡淡說道:“倘若可汗……願將慕月的爹爹放了出來,那麼,慕月便會依照可汗所說,再不回來這裏,又或者是……可汗一開始就沒有將臣妾的父親關押起來,慕月……也不會跑的,不是麼?”
“混賬!”阿那瓌正想一巴掌響亮地扇在小白龍白淨的臉上,可終究是老態龍鍾了,沒用了,眼前跪在地上的女人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被迫嫁給他當妾的那個女娃娃了!眼前白煙一飄,身形一閃,讓那老頭兒一巴掌撲了個大空!
沐月凝視著地上跪著的女人,眉頭微微一皺,卻不明顯,半晌未說話。
阿那瓌粗啞難聽的聲音讓他的疲憊彰顯的畢露無遺:“本汗十個妻子當中,沒有一個女人像你這樣毫無章法,隨性而為!”
“所以那十個可敦都死在您老人家那長滿老繭卻又妄圖遮天的手下了,而我,也才能平平安安活到了今天!看來,我能活命回來,再讓可汗見我這張臉,還得托福於我的隨性!”小白龍雙眸波瀾不驚,但聲音之中盡是對可汗的嘲諷。
想不到小白龍說了這麼多大逆不道的話來,阿那瓌作為一代曾經馳騁草原受人尊敬的霸主,當下火冒三丈,冷聲道:“好大膽的女人!大言不慚!十年前冊封大典之後,你將打傷本汗逃走……”
小白龍凜然說道:“可若不是可汗無緣無故自以為是將我爹爹關押了,而怪我當時隻有十歲,又偷懶了,武功不成,無能鬥過您的千軍萬馬救出爹爹。否則,我根本就也不會嫁給您,不是麼?”
“慕月!”庵羅辰見小白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視死如歸的模樣,又見父親阿那瓌惱怒交加,當下冷聲嗬斥。可小白龍也隻是冷笑,哪裏理會他。
阿那瓌氣的麵紅耳赤,兩頰如同染上火燒雲一般,血氣翻湧的厲害,卻生生被他壓製下去,眼神半眯,打量著小白龍:“那麼,你現在再次出現,是要…..”
“是要救出我那無緣無故被可汗囚禁十年可憐的父親!”小白龍清細的聲音低沉許多,那眼夾著輕佻,但唇帶著冷嘲。
阿那瓌正要再說話,隻見小白龍眼中升起一絲詭譎,冷笑道:“可汗如今已經快不行了。何不來和我做個交易呢?”
阿那瓌死死按住胸口,盯著小白龍,隻見其笑道:“柔然如今危如累卵,突厥高車兵臨城下,國家危矣天下皆知,連洛陽城的老百姓都能隨意淺談。慕月行走江湖多年,更不會不知!在您老在位期間,柔然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再看你這老態龍鍾油盡燈枯,想必也是有心無力,找不到人來挽救這個沒落的草原王國吧?”
“你……”沒想到小白龍直接說出這樣犯上的話來,阿那瓌氣的說不出話來,脖子往後一倒,虎目怒視著小白龍。
不想這小白龍不但不懼,且勢氣漸長,繼續說道:“您之所以不讓我找到爹爹,以我爹爹困住我,哪裏隻是為我一介女流,我這個有名無實的可敦呢?柔然還缺女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