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被墨葉這麼一折騰,歌爾更是不敢再像之前那樣,隻是心頭莫名有些委屈,卻也不知為何。
明明對麵這冷漠的怪叔叔要大罵或殺自己都是應該的,畢竟他救了自己,可是心頭不因為疼痛而難受,反倒是因為這怪叔叔的行為而讓自己委屈難受,澄澈的雙眸子再也承受不住任何淚水:“張……張道行是我師傅……”
畢竟才十歲大點,受了委屈總是包不住眼淚,斷斷續續的啜泣哽咽在喉:“就是因為我和師傅還有那個白飄飄一起掉下西嶺雪山的山崖,我才會被山崖的樹枝絆住,然後被大河的水衝下來,也才會遇上你啊!”
墨葉終於清醒過來些,明白眼前的人隻是個小小的女娃,自己這樣有些過分了,暗自一聲歎息後轉頭。沉默許久,不再言語。
歌爾哭了會兒,心想這一天自己就在這冷漠的怪叔叔前哭了兩次,也不知為何,覺得有些丟臉。
畢竟不是在自己曾經的父親拓跋棄麵前哭,能博得父親的憐愛,眼前的這個怪叔叔冷漠地嚇人,救自己是老天開眼,自己哭又有何用?難不成還希望他同情自己?
想到此處,歌爾用又髒又破的袖子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清清嗓子:“你真不用去找了。你還可以幻想白飄飄能像我一樣墜崖未亡,可是師傅在墜崖之前的幾年就已經死了,死之前將自己的屍體封在冰柱之中。”
“娘,這是你和張道行命中的宿命麼?等了二十六年,兩截分開的鬼音笛…….終究不能在人間重逢麼?”
墨葉落寞地望著天空,許久,再次回頭看著坐在狼兒身上依舊低自己很多的女娃,麵上沒了肅殺,隻是冷淡依舊,聲音稍微輕柔了些,眼中也是落寞繽紛。
“歌爾麼?”
“嗯?”
怪叔叔叫了自己?歌爾抬起頭盯著怪叔叔麵上那一點點落寞,小羊般點點頭。
“青城山不用去了,但我要去另一個很遠的地方,你想清楚,確定還要跟著我?”靜待回答。
歌爾不假思索點頭:“爹娘死了,師傅死了,腿也殘了,也找不到龍姐姐,不跟著叔叔,我就真地要死了。”
墨葉沒有說話,原地躊躇許久,才轉身前走,隻是前方傳來的聲音還是讓歌爾聽得清清楚楚:“我要去西域高昌國,然後去突厥,那裏很遠,路上看著有甚麼吃的,就帶上罷。”
聽見墨葉給自己說了這麼多話,歌爾癡愣的臉上揚起一大抹笑容:“叔叔,我們要去高昌和突厥麼?哇,長這麼大都沒去過這麼遠的地方呢。”
沒人回話,好吧。
“叔叔長的很像外族人,是高昌人麼?還是突厥人?”
沒人回話,好吧。
“我們要去大草原啊?不過,去那裏做什麼呢?是回叔叔的故鄉麼?”
好吧,無論歌爾怎麼問話,那不肯說自己名字的怪叔叔就是不說話,但歌爾卻覺得沒甚麼,像是再次捕捉到一種新的幸福。
無論如何,歌爾都不會想到,眼前這個被自己稱為“叔叔”的男人,便是那和小白龍姐姐、南沐月齊名,並列南北朝四公子之一的曾經的宇文尋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