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殺我?你先保佑你們今夜能平平安安地離開我宇文家罷!”
阿史那墨葉連宇文泰瞟都沒瞟一眼,生怕其人髒了自己眼睛,隻是朝天一聲吼。
眾人聞聲一驚,隻知道宇文尋笙時常與白蒙古狼在一起,卻從未想過他也能學狼一般叫,此時聽得這麼一聲定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阿史那墨葉吼罷,夜空一聲巨響,一陣大風刮起,眼前一陣白影疾速閃過,這才見是白蒙古狼受到主人阿史那墨葉的召喚,當下就現身跑到墨葉身邊,和自己主人站在一個立場,嘴裏還銜著一把劍,眼含凶狠地警惕著包圍著自己的眾人。
阿史那墨葉本是突厥人和漢人結合而生的後人,麵目俊朗異常,身材高大健碩,並著冷傲的氣質,渾身氣勢本就非凡,此時他隻是冷冷地瞟一眼宇文泰,宇文泰麵上無恙,卻不由膽寒。
從未想過在自己手下長養的孩子竟有這般駭人氣勢,若他真是自己的親生孩子,定要將他培養成自己的繼承人,將來西魏的真正統治者。隻是如今看來,這樣的人已是自己仇敵,一切都不可能了。
“宇文泰,紙包不住火,您一心想向我隱藏的真相終是沒能得以隱藏。”
“你我父子之間,定要成這般麼?即使你不是我親生的兒子,雖然我殺死你的母親,但你非要不念舊情,將你我二人逼至這等非愛即恨的地步麼?”
阿史那墨葉冰冷著一張臉,嘴角的笑意隻會讓人感覺到死亡來臨的氣息。
“父子?宇文泰,如今說父子不是太晚了麼?先不說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一話,我阿史那墨葉自問在你宇文家這二十多年來,從不知何謂父子情緣,何謂兄弟之情,我隻知道狼是這世上唯一懂我的知己!我也隻學會如何用冷漠來偽裝自己對世事的在意。”
“此恨不說,二十六年前,你於敦煌玉門關殺我突厥族人,殺我母親劉素英,囚禁我生父阿史那覺非挑斷其手腳,欺瞞我二十六年,讓我父子不得相認,這樣的血海深仇,我不可能不報!”
阿史那覺非盯著自己的兒子,他隻覺自己英雄一生,可如今在自己兒子的懷裏,自己像一頭受傷的獵豹,如此依賴孩子的懷抱。
低首看向白蒙古狼,墨葉語氣緩和很多,“狼兒,你先照顧好我的爹爹。”將阿史那覺非放在狼兒的背上,並摸了摸白蒙古狼,取下其口中的劍。狼兒托著阿史那覺非的身體向後退了兩步。
墨葉抬頭看向宇文泰,沒了剛才的那一點溫柔,:“我阿史那家族與你宇文家的血海深仇,我突厥人與你鮮卑人的仇恨,今夜就此了結罷!”
夜色中,劍芒四起,人淩空飛起,再次疾速落入人群之中,宇文家將士亦是同時抄起兵器齊齊攻向墨葉。
“給我殺了他!”
宇文泰一聲喝令,宇文泰順眼看向白蒙古狼和背上的阿史那覺非,喝道:“你們幾個,去將那頭畜生和那個人殺了!”
一部分人當下持著武器向蒙古狼和阿史那覺非衝來。
狼兒也是靈物,大吼一聲,背著阿史那覺非左跳右閃,躲過兵器的圍剿,且不斷向來人回攻。
蒙古狼雖靈活,但背上的阿史那覺非早已沒有力氣抱住白狼,本就破敗的身子還是受到兵器的摩擦,包裹好的傷口鮮血直流,染紅了狼兒的毛。
阿史那覺非傳來的悶哼聲不大,但對墨葉來說卻聽地明顯。
“狼兒,先帶我爹去城外。”白狼回頭一甩,當下後麵兩條腿一甩,將來人踢遠,便淩空而起托著阿史那覺非就飛走了。見父親和白狼先走,墨葉心頭無牽掛,當下運足十層功力於劍上,破天喝道:“昆侖道!”
瞬間成千上百的眾人便被阿史那墨葉的劍氣彈得四處散開,且渾身為劍芒傷的體無完膚鮮血直流,在地上的不是死的便是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