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話 素英本是君心客(2 / 2)

“你可知……我到底是何人?你從未明白我的一切以及我當日受傷的緣由,你便留下我,你可知,這樣多危險?”

劉素英的話,此時全如針,如刺,如毒,把他傷的體無完膚。兩年的相濡以沫,就這麼被她抹幹淨了。

兩滴眼淚沉重地落下,素英卻未擦掉,任由它落,下墜。。

“我本為中原武林所謂的邪教,也是你突厥的大仇敵——‘封靈教’聖女,丈夫乃中原人所敬仰的正派青城山的青玄道人,張道行。”

說到那個人,素英情難自已地浮起一絲笑容。

那笑容可以是思念的,可以說是憧憬的,可以說是痛苦的,可以說是甜蜜的,但沒有一個是屬於他阿史那覺非的,

“道行是正派修道的高人,而我隻是邪教的一個小女子,我二人的結合本就為天下人所不齒,道行他為我更是受盡了他師傅的責難。但即使如此,我們還是衝破世俗成親了。”

劉素英從袖中掏出一根被人刻意折斷的半截碧玉青笛,目光未曾離開那半截被人折斷的青綠玉笛。

“可是,新婚不久,‘封靈教’便受中原武林人士共同討伐。我從小便在封靈教長大,自不能不管,便讓道行陪我一起下青城山救‘封靈教’眾人,可是道行的師傅說可以讓我去救,但道行貴為武林正派中人不能下青城山,若他非要下山,定將他逐出‘五鬥米教’!”

“我知道道行對青城山如同對家一般不舍,萬不可為我再成為不忠不孝之人,也不願讓他在我和他師傅之間這般為難。又想讓他放心,我便將我‘封靈教’能吹奏出的 ‘鬼陰笛’折成兩半,一半給了道行,另一半留給我自己。”

看著阿史那覺非幾近絕望望著自己的的眼神,劉素英突然覺得自己的殘忍無情。可即使如此,有的事,還是必須說出來。

“我告訴他,無論我夫妻二人生死如何,定以這兩截鬼音笛相聚。但是,後來和‘封靈教’共抗外敵,全軍覆沒,而我也受了重傷,本以為我會死,和道行再不能相見,不想竟,被你救回突厥。”

劉素英眼神滿是歉疚,凝望著阿史那覺非。

“除了道行,還有……你突厥和我封靈教這麼多年來,一直水火不容,仇恨難免!我猶豫了好久,可還是決定嫁給你。隻是如今,我已為你誕下墨葉,該還的我都還了,而我……也該走了,我要回青城山,我要回去見我最愛的人。”

素英轉身,深情凝眸,看著麵前這個可憐的人,竟不忍再多說:“覺非,素英,隻是你這一生之中的過客而已。”

恍然覺得自己是如此不爭氣,從不流淚的草原英雄漢臉上竟然布滿淚水。阿史那覺非抹掉眼淚,抽回遊離的思緒,看著墨葉。

“過客,嗬。我從不知道劉素英,你的母親,我的妻子,有這麼一段漫長曲折的故事,也不知道她在中原竟然還有一個等著自己的丈夫。”阿那史覺非回憶著妻子劉素英的話,二十多年了,眼淚還是不斷地往下落。

“雖說那些中原人都罵突厥柔然以及所有他們所認為的異族人凶殘、慘無人道,可我阿史那覺非好歹是個大男人,也不想對一個女子強人所難,更何況,那還是我最愛的人哪!”

“所以……你讓母親離開了?”

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上一輩的愛恨情仇,宇文尋笙的態度之冷,仿佛聽得是別人家的故事。

阿史那覺非振聲道:“她都那樣說了,我能做甚麼?攔住她?囚住她?罵她?我能這麼做麼?”詢問著宇文尋笙的目光是那般的熾烈火熱,聲音是那樣的決絕與義不容辭。

“一個男人,一個英雄,血淚都可拋灑,頭顱可以斷,唯獨,唯獨不能在自己最愛的女人麵前丟掉尊嚴!丟掉自己高傲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