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曾經說過要打敗師傅你的,自然不能偷懶了。”
“雖然你武功見長,但要打敗我,還是要再過幾年。”
沐月無謂地笑笑,問道:“師傅認識玳瑁夫人?”
“是啊,十幾年前見她,那女人就一心惦念著青衣國,嫁給青陽舞焰他爹範陽王時,為複國做了不少勾當。知道她今日會來武林大會,順便來看看。你這娃娃向來懶,為師還真不信你會為雲傾城一句話去青城山捉拿真凶?”
“我是挺懶的,不過若能抓住益州凶殺案的凶手,給老百姓一個交代,為民做事,不也挺好的麼?”
沐月口中大仁大義的話不少,也能讓世人相信。可他是他的師傅,卻從未相信過自己的徒弟的任何一句仁義之話。他太了解自己的徒弟了。
他豈是那種會為民付出,卻不計報酬利益的人呢?
桃花先生驀地一笑,卻有淺淺的遺憾:“為民麼?那你便是民心所向,南梁便是益州所向。”似是想起甚麼來,桃花先生道:“你……真是想為蕭繹而收回益州?”
沐月麵上風輕雲淡,絲毫不為洛維子拆穿自己的“大仁大義”而有愧色,也那不為不懷好意的問話而變色,反倒是說的義正言辭理所當然。
“益州本就是南梁的,如今捉到凶手,不過是想讓益州百姓知道,誰才是真心體恤他們生命的主人,是南梁,而不是西魏!”
洛維子淺笑著縷縷胡子,“為師隻希望你忙碌一生,終能明白自己一生所求為何。”
“師傅無須擔憂,沐月自能明白所想要的。”言下是一種不可更改的決絕。
洛維子不經意地暗自搖搖頭,沉聲道:“隻是……你方才說今夜會和他們商討效忠南北朝一方的事。你該不會真的要和他們商討罷?”
似是勾中了沐月的心事,公子俊容上浮起一絲與他麵容不相稱的冷笑,那冷笑之中還纏著一絲自負的得意以及不明意味的狡黠。
“‘商討’?這話自然要說的委婉些,隻是終究不是萬全之策。徒兒自然會讓他們全部乖乖地為南梁效勞的。”
認真揣摩著沐月那一抹狡黠的笑容,細細剖析著沐月那一句“乖乖地”是何意思,可是分析到最後,連洛維子這個做師傅的,都看不懂那下麵的意思。
沐月收起冷笑:“師傅此次來不會隻是未來看玳瑁夫人與徒兒的好戲罷。”
桃花先生抬頭望望天:“還是你聰明啊。”
“徒弟不但要學師傅的武功,還要學師傅的行事法則。自然知道師傅素來閑雲野鶴,不會隻為一個玳瑁夫人就來這裏。”
“另一件嘛……正是你和小白龍那女娃娃想知道的事了。”
聽得小白龍,沐月笑意暗自一斂,眉峰不經意挑起,雙眸不為人察覺到底一眯:“小白龍?”
又是一個不經意,嘴角輕輕揚起一絲自己未曾發現的笑意,“嗬,好久沒見那條死龍了。也不知道她救出那叫歌爾的女娃來沒有。”
腦海中似是找到某種聯係,沐月瞬間又斂起淺笑,“師傅是想說小白龍救那個叫歌爾的女娃娃的事麼?”
“不錯。歌爾乃張道行最愛的徒弟,我曾經見過那女娃一麵。”
桃花先生說著麵容略微凝重起來,目光看向遠方:“當我知道益州城不斷有男子被殺,並且留名張道行,我便隱隱能猜出是何事了。”
“以小白龍那女人的武功,一人之力都不能解決?”沐月深邃的目光發亮,凝視著洛維子,想從那一張平和的麵容上看出某種信息。
洛維子淡淡一笑:“休說她能否解決。在這個天下,絕世的武功能解決所有事,卻不能製服一樣東西。那便是一個‘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