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之前就有很多跟這徐新傑一樣的人死於非命,哼,活該!”
“誰說的,死的也有我們普通老百姓啊,東家的劉老太的兒子,隻是在山上砍柴就無辜遭殃,害的老人孤苦伶仃一人,怎麼辦啊?”
“就是,我們大家當中都有孤兒寡母,萬一男人遭殃家中怎麼辦?怎麼辦?”人群中,也有反駁的聲音。
“對啊……一定要刺史給我們一個說法啊!”
“對,一個說法!不抓住凶手,決不能平息我們的憤怒!”
“對!”
“……”
成群的百姓便鬧開了嘴,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唧唧哇哇地,說好聽點如同一群早起的鳥兒在森林中比賽唱歌,說難聽點,幾乎就是一群烏鴉在報喪。
人群吵吵嚷嚷地不得停歇,恨不得將凶手繩之以法。
小白龍雖向來做行俠仗義之事,可事到如今,到青城山找白飄飄救下歌爾才是頭等重要之事,自己哪有這等閑情逸致管別人的事。可還是忍不住好奇,又問道:“知道凶手是何人麼?”
“知道!哪裏不知道?聽聞凶手每次殺人之後還正大光明地留下血書,說甚麼‘青玄道人為民除害’之類的話,所以現在益州刺史百裏臣正發懸賞令說能抓住青玄道人張道行的人,要向上奏封官呢。”
“青玄道人?張道行?”小白龍一怔,嘴巴張大連口水都倒咽回去。
是了,百姓們口中說的正是青城山‘五鬥米道’的張道行!四大宗師之一的張道行!
小白龍思前想後,也找不到張道行會做此事的緣由,且不說他乃當朝四大宗師之一無須殺這些無辜之人,就算是殺了,完全沒有必要做此事留下汙名毀自己名聲和青城山道教這麼多年來的的名號!
更何況,早聽聞張道行多年未曾下山在,武林中似乎要銷聲匿跡,如何會做此事且留下自己名字呢?
但連留下血書自報家門這麼低等弱智的方式都能派上用場,用手指頭想都知道是有人故意想栽贓青玄道人又或是存心想毀掉青城山。
可小白龍乃武林中人,而泱泱百姓終究是泱泱百姓,都想著要生命的周全,哪裏知道張道行是何人物?又怎能想出這是栽贓呢?
哎,說到底,這凶手正是押注了武林一無所知的老百姓這一點!
民怨的力量!
畢竟輿論的聲音總是能讓一件小事變成上下聲討的大事!
“鄉親們,這一兩個月,每天都有鄉鄰死於非命,也許再過兩天被凶殺殺掉的就是你我,兩個月都抓不住凶手!我們必須要州刺史給個說法!朝廷一個月前就說要還我們一個太平,結果到現在也沒有一點太平!若我們連活都不能保證,那要這個皇帝作甚!”
人群中站出一人吆喝道著,小白龍被領頭男人那如雨揮灑的口中雨露給滋潤的麵無完膚,邊擦臉邊瞻仰著領頭人的凜然正氣,心下不由讚歎這人的勇敢。
又人站出來附和道:“對啊,抓不住凶手,把刺史趕出益州!狗皇帝下去!”
“抓不住凶手,趕走刺史!殺死狗皇帝!”
“抓不住凶手,趕走刺史!殺死狗皇帝!”
“……”
人群中老百姓的謾罵和反抗吵的小白龍耳膜疼地有些受不了,喊著喊著,人群在有心人的帶動下開始遊動,還未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人流擠得快窒息,順著人流向往下漂浮。
小白龍麵色凝重,她明白,他們口中的皇帝乃西魏元氏皇帝。
隻是,抓不到凶手真的與元氏皇帝有關麼?
整個西魏都被宇文泰握在手裏,即使皇帝想一番作為,也礙於有權有勢的宇文泰。如今看益州百姓因為凶殺案恨不得將西魏給踏平的模樣,想來益州百姓並不買西魏的賬。
至少在益州,西魏是丟失了人心。
相反,說不定益州百姓還惦記著回到南梁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