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神才發覺是被他橫腰抱起,那夜裏他問了我兩個問題,“若是讓你在母後與我之前選一個,你選擇誰?”
我並不懂這話的意思,他說:“你不需要想太久,你隻要回答就可。”
我選擇了他,他又問我:“那你是要我的心,還是要我的人?”
我依舊不懂,他解釋道:“你若是要我的心,我此時此生,便隻會真心愛你一個人,你若是要我的人,那你也隻能跟後宮裏的那些女人一樣生存著,要靠著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而生存著……”。
後宮?無論是大燕還是西涼那都是一個“可怕”的地方,任我是一國王後之女,任我是備受寵愛的大公主,也依舊明白,在這個圈子裏必須用心才能活下去。
我自然選擇了“他的心”,從那以後,他待我就如同一團火一樣的熱情,他喜歡與我一處,我也喜歡與他一處,我們一起寫字、畫畫、談天說地、用膳品茶、賞花賞月。
恨不得時時刻刻一塊兒,在外人眼中,我們夫妻和睦、伉儷情深、舉案齊眉,不知道是一對多受人羨慕的夫妻,雖然他還有其餘的妃子,但是她們與我,毫無比較性。
姑姑瞧著也十分高興,因為我並沒有告訴他,我一直都保持著清白之身,每當她問起我為何還沒得消息時,我便隻能低頭淺笑。
姑姑太過渴望我有皓天的孩子,而皓天卻不準我有他的孩子,因為有了,將會有著無窮無盡的麻煩。
縱觀大燕曆史,已曆過十代皇帝,代代都有異族公主和親,卻僅有我的兩位姑姑,為大燕的皇帝生下來兩兒兩女,讓大燕皇帝的身體裏流著西涼國的血液,故此,作為西涼公主的姑姑,渴望大燕與西涼的血液來越來越混交,而作為大燕的皇帝,卻希望下一任皇帝,再不要流這西涼國的血,至少他不可以與一個西涼女人生孩子。
他告訴我:“別怪我,這是父皇的命令,這是大燕皇帝的宿命,血統不能亂,不能再亂……”。
我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懂了他,從了他,因為感覺就是那樣的生活著,我也格外的幸福。
打破這一平靜的是陸氏與李氏的孩子一前一後來到這個人間,看著她們大腹便便,我不禁也有些羨慕,姑姑經常找太醫來與我診脈,卻並未發現我的身體有什麼異樣,心中還感歎道,也許這就是命運。
陸氏的皇長子從出生之日就身體就不好,多災多難,我作為皇後,也是他的嫡母,時常與皓天一同照料他,陸氏若是見我抱著孩子,更是感恩戴德,讚美說,她的孩子被天仙抱過,必定是有福氣。
姑姑見我對那孩子好,三番五次責備我傻,空生有好樣貌,竟是毫無心機,被人算計還不知曉?
陸氏隱瞞孕事,便說明她心計沉重,若我總是這般天真,將後必定吃虧。
姑姑嚴聲厲喝朝我道:“那孩子就交給你了,陸氏哀家親自來辦……”言外之意我聽明白了,姑姑是命我殺了那孩子,而我怎麼能夠下得了手呢?
將姑姑的囑咐全部告訴了皓天,而此時,太醫卻稟告,小皇子因為母體虛弱,孕期內又心事重重,抑鬱成優,而導致元氣不足,回天乏術。
就此時,皓天做了一個重大決定……。
他與我說:“琅琅,你天性單純又善良,你若是公主,你會快樂無憂一生,可你如今是皇後,今日你有母後庇佑,無人敢動你分毫,但是母後庇佑不了你一輩子……”。
“你、你呢?你不能庇佑我?”
他笑著碰了碰我的鼻梁道:“傻瓜,我也不能將你別在褲腰帶上,將後我要處理國家大事兒,我也許還需要披甲上陣,那時,誰來保護你?何況,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有人想要害你,誰也保不住你……”。
他還與我說:“今日,你入宮才一年,沒得子嗣,可說你年輕,再過一年,你若再不受孕,不說整個大燕都容不得你,就連你的姑姑我母後都會放棄你,再擇一位西涼公主進宮來……你的兩個姑姑共事一夫,就是最好的證明,包括你西涼個父王母後她們都會拋棄你……”。
於是就發生了崇明十六年的巫蠱之術,皓天利用了小皇子的死,將我廢除,斷了姑姑將大燕與西涼捆綁在一起的夢。
這是皓天與姑姑的第一次戰役,雖然他大獲全勝,但是他並不高興,每每提及小皇子的死,都眉頭深鎖,他懊悔道:“虎毒不食子,我怎能就這樣放棄他?哪怕隻有一線生機,我不能放棄他的,他是我的兒子……”。
姑姑是為了彌補我的過錯,堵住悠悠眾口,皓天是為了彌補對陸氏虧欠,故此,推舉陸氏為後。
此後後宮就平靜了,隻是除了李氏膝下的安寧公主,好幾年都沒有皇嗣出生,不是胎死腹中,就是難產母子身亡,甚至於還有侍寢過後,就憑空消失的妃子,這一切皓天都心知肚明,這是姑姑記恨他廢除我而對他的懲罰。
漸漸地宮妃們都不敢有孕了,就連一直都備受姑姑喜愛與倚重的李氏都開始吃藥避孕。
而陸氏,不知道姑姑對她做了什麼,早早已經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姑姑許是認為她心計太過沉重,故此不敢讓生下子嗣吧!
打破這一殘局的是宸妃,因為她一無所知,故此她敢受孕,而這孩子竟然慢慢地長大了,也許是姑姑認為再這樣下去,也於事無補,也或許是皓天開始暗中保護了……。
可惜的是,依舊是難產母子雙亡的結局。
雲兮的母親是幸運,她受孕之時,皓天已經掌握了國家大權,而姑姑也已經辭世了……。
可惜她也是不幸,我還清楚的記得那一日,皓天興高采烈地來瞧我,我打趣他道:“什麼事兒這麼高興?高興得臉都笑成花了。”
他摟著我道:“琅琅,是讓你吃醋的事情,你還要傾聽嗎?”
不知何時起,我已經成為他最為忠實的傾聽者,也不知道何時起,我們的靈魂,好像融合到了一起,他中有我,我中有他,我們已經不僅僅是夫妻,更是深交多年的摯友,他待我幾乎無話不說,自然要除去有關西涼國的事情。
“我找到她了,原來她並沒有死,她就在我的身邊……”南宮蘭珍,他反反複複的念著這個名字,又哄我道:“但是,琅琅才是我最愛的人,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真正的愛,不在於身體的結合,而在於靈魂的相交。
“隻是,她若是南宮蘭珍,那麼她極有可能是姐姐安排入宮的細作,是為她南宮一族複仇而來到我的身邊……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愛我,為我生了個可愛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