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地勢隱蔽的宮殿裏,皓天站在嬰兒的搖籃前,神情幾乎已經發愣了,臉色也從最開始的欣喜變得漠然,最後變成了慘白,不知這樣站立了多久,隻知道站得腿腳都麻痹了。
“這就是我的兒子……”皓天冷冷地問出了這句話,不敢相信眼前搖籃裏的這個嬰兒就是他期盼已久的兒子?明明已經足月了,為什麼他的身體如此的不周全,搖籃中的小嬰兒已經熟睡了,是個麵目十分清秀的男孩,可是、可是為什麼每個人都有手指,偏偏他沒有?
他可是皇子啊?為什麼他的手腕以下的部位都縮成了一團,變成個肉球球,怎麼會這樣?
“怪我,多月前就發現胎動少了許多,卻隻當是正常現象,沒有多想,竟然是中了慢性毒,大人的抵抗力強,可能沒得多少影響,可是腹中的孩子,他太脆弱了,不僅僅如此,這孩子能否活著,還是個未知數……”徐南一很是愧疚的說道。
從未見過如此驚險的情況,孩子是沒有手指的,而且生命力並不強,若是稍有不慎,隻怕這孩子就會夭折。
“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孩子一出生,傅貴人就將孩子抱到了我這裏,除了傅貴人之外,其餘人都已經打發了……”若是平常百姓家生了這樣的孩子也就是無所謂了,最多不過是負擔要沉重點,可惜卻偏偏出生在皇家,皇帝的兒子,怎麼能夠有身體的殘缺呢?
“蘭珍知道嗎?”
“本身就是喝了催生藥才分娩的,又經曆那些拳打腳踢的,算是去了半條命了,孩子出生後,還沒給她看過呢?現在神誌還不清楚,慶幸的是,沒得生命危險,但是需要好好的調養一段時間才能恢複的。”
皓天的語氣很是冷漠,一下子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就算是一國之君也是有抵擋不住的感覺,又問道:“查出來是怎麼中毒的嗎?”。
“我讓傅貴人好好的檢查了一下蘭珍的房間,最後發現在床榻的檀木板上塗著一層無色無味的可令胎兒變成畸形的桐油,傅貴人猜疑是蘭珍從前身邊的侍女若水做的,她說、她是、是……”這桐油的毒性是非常大,所幸施毒之人還有一些惻隱之心,使用之前將桐油稀釋了,不然隻怕早早就母子雙亡了。
“是、是什麼……”皓天見徐南一吞吞吐吐的急忙追問道。
“她是麗貴妃的人,後來被蘭珍給發覺了,處死了,許是念在主仆情意之上,未將此時公開,謊稱病逝送出了宮。”
麗貴妃剛剛亡故,靈柩還停在未央宮未發喪,皓天肯定是不願意提起她的,以免傷心難過,卻不得不提起她,提到了麗貴妃,皓天就更加的沉默了,囑咐道:“好好照顧這孩子,我去看看蘭珍……”說了一句輕描淡寫的話,皓天就轉身離去了。
徐南一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不知道為何心中有著一種不祥的預感,感覺要出大事情了,可是還有什麼事情比殲滅李家還要大呢?
沒有人比徐南一更清楚,當李德成將軒轅忽必抓來,舉報晨陽公主是叛國之時,就意味著李家與軒轅忽必不可能有好下場的,別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皓天錯手殺了晨陽公主的事情,是他心中多大的傷痛啊!
可是李德成竟然沒有揣摩透聖意,留下了軒轅忽必的活口,這才直接導致了皓天“迫不得已”將晨陽公主在皇室族譜上除名的事情,也更一步增加了與皓軒之間的兄弟情意,因為此事,皓天幾乎是恨透了李家的人。
皓天達到碧璽宮的時候,可馨迎了出來,經過一場大劫難再次重逢的感覺總是不一樣的,從李家叛變事情起,可馨還未正式見過皓天呢?
見他平安無事,心中隻怕也是極其高興,還未言語,眼睛便紅了起來,緊隨著便是眼淚刷刷的往下落,皓天見可馨如此,心中也不免心疼起來,因為事情嚴重,故此也不曾與她們招呼,就如同將她們放在宮中,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也是過不了自己的心。
“讓你們受苦了……”可馨剛剛要行禮,卻一手被皓天扶了起來,輕輕了拍了拍她肩膀,可馨連忙起身擦幹了眼淚道:“臣妾知道皇上一定會回來救我們的……隻是苦了蘭珍。”
說著可馨又是哭訴起來,眼淚就如同開閘的堤壩怎麼止也止不住,說著就是跪地請罪道:“臣妾有罪,請皇上受罪……”。
皓天不解道:“你這是做什麼?你有什麼罪?”
“臣妾後悔死了,若是臣妾當時堅持拽著蘭珍一起躲入那千年冰宮裏,她如今都不會變成這樣了。”可馨說著哭得更是厲害道:“隻是她說,若是她敢躲起來,隻怕麗貴妃會遷怒到於雲兮公主,宮中也是死傷許多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