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珍聽後隻覺得心一涼,愛情總是會讓做一些糊塗事兒的。
若水笑著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我怎會如此傻呢?他是誰,我又是誰?我怎會癡心妄想地攀上高枝呢?從那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麵了,聽說他離開了燕都到他處做生意去了……”。
“那不過就是一朵曇花,隻是一現,瞬間就凋零了,我隻是為那美好的一刻,留下了個念想,隻是認為有那一刻一刻,那顆心也曾經動過而無憾了……”。
“嗬嗬……”突然若水笑了起來,那聲音極其的恐怖,她臉色變得鐵青,模樣變得猙獰,她試圖從那鐵床上掙紮下來,可是無論她如何動彈,都無法擺脫束縛,她的這一舉止讓蘭珍忍不住的後退了兩步。
若水有些嘶啞地聲音喊道:“你知道嗎?我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你?你知道我為了你承受了多少罪過嗎?若不是因為認識你,我也絕不會有如此悲慘的命令……”。
旁邊行刑的小太監,看見若水想要掙紮,忙著按住她的手腳,若水便再不能動彈了,就在那一刻,若水的力氣好似全部用完了,停止了掙紮,冷笑了兩聲道:“你曉得嗎?麗貴妃想要在你的身邊安排人,但是又唯恐得不到你的信任,因為我曾經與你共住一室,因為我與你相識,所以她將目標鎖定在我的身上……你知道嗎?我馬上就要二十五歲了,我馬上就可以出宮了,然後,就因為你,所以我被崔尚宮陷害,所以我被迫與福子對食,然後我就變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生不能生,死不能死……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我覺得如果我再不聽話,隻怕還有千百種苦難等著我去承受,我害怕了……我答應了……剛開始,我愧疚,我不想傷害你,可是知道我有一天,知道了綰心的死不是一個意外,當我有一天親眼目睹了你的殘忍,我突然覺得,與其我死,不如你死……”。
“你、你……”蘭珍沒想到若水承受這麼多的苦楚都是因為自己?她以為她是自願為麗貴妃效命的呢?原來她也是被逼的。
“你與麗貴妃有何不同?還不是一樣將她人性命踐踏於泥土的劊子手?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不信報應是嗎?會的,會有報應的,就算報應不報在你的身上,也會報應在你的孩子身上的……”。
若水喊道,話音剛剛落下,便見一口血從若水的嘴中噴了出來,那如鮮紅的血液如同釘子般地濺在了蘭珍的臉上。
待她反應過來,看見的隻是若水一動不動的屍體,旁邊的小太監稟告道:“娘娘,她、她咬舌自盡了……”。
蘭珍聽見這話一下子不由慌張起來,幸虧可馨一手將她扶住,安慰道:“快別看了,小心動了胎氣……”。
蘭珍有些麻木地轉過身去,不想、或者也是不敢去看若水的屍體,怎麼會這樣呢?
“我們本也沒想著要她的性命,她這又是何苦呢?”可馨有些可惜地說道,朝旁邊伺候著的人命令道:“趕緊把她埋了吧!”
蘭珍隻感覺自己渾身都在隱隱作痛,頭裏更是如同針紮一樣的痛著,見幾個小太監搬著若水的屍首終究還是不忍道:“就說是發急病去的,送到宮外去好好的安葬……”。
真的沒有想過要她死的,她怎麼就自盡了呢?
她這輩子都想著要出宮,將她的屍首送出宮去,算是了了她這一輩子的心願吧!
“你也別太愧疚,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可馨瞧著蘭珍好似有些受不了,整個身子一點力氣都沒有幾乎都攤到在她的懷中,幾乎已經扶不住,隻好順著讓她外在了椅子上。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也難怪,她這般恨我?能說出‘與其我死,不如你死’的話兒……我、我……”蘭珍想起當日若水身上的傷痕,當時隻是同情與憐憫,卻不曉得,那傷痕雖然不是自己親手造成,卻也是若水為她而承受的。
“我、我、我……”蘭珍想要說些什麼,卻感覺什麼也說不出口,隻是搖頭,越搖越是厲害,想要哭泣,卻好似沒有淚水,怎麼著都是不舒服的,想起綰心的死,再看看若水,真的感覺很愧對她們……。
想起當日她們相處的情景,終究還是淚如雨下,在可馨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她不想的,她真的不想的。
“快別這樣,要怪也隻能怪麗貴妃的手段太高明了些,這才逼著你與若水變成這樣……”可馨見蘭珍如此,連忙安慰道:“可千萬不要顧此失彼,萬一傷到了孩子,我們就再無資本與麗貴妃抗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