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過的是,竟然讓禧嬪給搶了先,她本就是貴族千金,如今又懷上了身孕,自然升價倍增的,待她在後宮坐大,隻怕她的處境會更難過了。
心中煩惱不已,便想著四下走走,已然入了秋,不說是寒風瑟瑟,但是卻有些涼氣了,一陣風過,感覺涼颼颼的。
“啊……”突然不知是誰叫了一聲,隨之牆的那一段傳來什麼倒在地上的聲音,又傳來女子嗚咽的聲音,蘭珍思量,牆的那一邊出了什麼事情。
與若水相視一眼,急忙繞道牆的那邊瞧去,隻見,一個穿著白色羅裙的小宮女正艱難的扶著蹄子,朝一顆很大的楓樹上爬去。
如今楓葉都紅了,紅得如同血一般,倒也極其好看的,卻見那宮女,取著綠色布條朝那楓樹綁著。
打量那宮女的歲數,怕是剛剛十來歲的,瞧著她那小身板在梯子上搖搖晃晃,怕是剛剛已經摔了一次,臉上還掛著痛苦之色。
“你在做什麼?”若水忍不住的上前問了一句,那小宮女不料背後有人,好似被若水這一問給嚇著了,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梯子也越發不穩,若水見狀,忙著去扶住梯子,蘭珍也驚叫道:“小心、小心些……”。
梯子被若水扶得問問的,那小宮女這才沒摔著,從梯子上下來了,見了蘭珍許還不認識,隻是打量蘭珍衣裝鮮亮,身邊還跟著人,許是個主子,忙著行禮道:“給主子請安……”。
蘭珍認為這麼一個小孩子,拿著綠色布條綁在這紅色楓葉裏,好生奇怪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若是祈福,也該綁著紅色的布條的,如此不是不倫不類嗎?”
抬眼瞧著這紅色的楓葉裏攙和著綠色並不好看,小宮女回答道:“我家主子病下了,我在替我家主子治病。”
聽了小宮女這般說,若水不由笑了起來道:“這話說得新鮮,你家主子病了,你不去請太醫,做這個有什麼用呢?”
“我家主子說,眼瞧著你楓葉紅了,很快它就要凋零了,若是它還綠著該多好?綠色代表希望,隻要有希望,心就不會死了,心不死,那身子便也死不了。”
聽了這話,蘭珍倒是覺得極其有道理,點了點道:“這話倒是說得對的……”對小宮女嘴中的主子更是好奇起來,想必是奇女子,能夠想出這種法子來留住“綠葉”,這是春夏秋冬交替,時光永不會停息,又怎能留得住呢?
“我家主子就主子哪裏,從窗口剛好能夠瞧見這棵樹。”小宮女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閣樓道。
“走,去瞧瞧……”蘭珍朝若水道,若水便朝小宮女道:“這是碧璽宮的珍妃娘娘,要瞧你家主子去,快帶路吧!”
小宮女也不懂事兒,聽聞蘭珍是“妃子”,還要去看她的主子,很是歡快地在前麵帶了路。
輾轉上了閣樓,蘭珍這才發覺此處風景有些熟悉,當“擷芳殿”三字映入眼中之中,不由很是驚訝。
擷芳殿不正是傅貴人的居所嗎?當年傅貴人為麗貴妃陷害,說她患上了癆病,被移居到此,這些年,周旋於後宮之中,諸多事宜,更是讓蘭珍逐漸地將此人淡忘了。
門被小宮女攤開,便見一名女子,銀色長裙,發絲垂放背後,正盤腿坐於席上,低頭、安靜地翻著書。
“主子,您瞧,有人來看您了。”小宮女歡快地喊道,那女子這才抬起頭來?
見她臉色慘敗,雙目無神,歲月將她當初眼睛裏的靈氣都熬個幹淨了,幾年來,許是承受不好苦楚,硬是變了樣,在沒得當日初入宮廷時的風采了。
“貴人?”不等蘭珍言語,若水便驚叫了一聲,當初傅貴人入宮的時候,就是若水在身邊伺候的。
天哪,這還是當初那個泰而不驕,婉婉有儀的傅小主嗎?
滄海桑田,這樣冷清的日子,是可以讓一個風采奪人的人變得黯然無色的。
“你、你們?”傅可馨瞧著眼前的兩名女子,隻覺得麵熟,但是卻一時半夥想不起來,到底是何人?
“貴人,奴婢是若水啊?多年不見,您好嗎?”若水關懷道,傅可馨聽聞是若水更覺得親切忙著朝若水走了過去,問道:“若水,當年你不是回了尚儀局嗎?怎會在這裏?當年我被送往這裏時,可有人為難你?”
若水隻是搖了搖頭,實質,當初待傅可馨,她也是未用心的, 若是真心幫她,總會為她想法子,而不是一走了之的,見她如今這幅模樣,多少有些自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