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心中嘀咕著,這這珍妃可是厲害的,不說別的,就說她從一個卑微的婢女變成了一個正三品的妃子,這可是史無前例的事情。
“是麼?那就多謝嬤嬤的吉言了。”蘭珍微微笑了笑,這宮中的興衰榮辱太過明顯了,昨兒個還感覺別人瞧她就是在譏笑嘲諷,今兒個就是諂媚奉承了。
“本宮要去未央宮給麗貴妃娘娘請安,無奈昨兒個不小心磕絆了一下,總不能帶著傷去吧!嬤嬤便用您的巧手給本宮挽個髻遮掩遮掩吧!”
她留宿建章宮的事情,想必很快就會傳遍三宮六院,恰好此時麗貴妃請她過去,想必沒得什麼好事兒的。
“倒是好!”劉嬤嬤很快便與蘭珍挽好了發髻,蘭珍在鏡子前,前後照了照,她的發質不錯,被恰好射入的日光照耀著,頭上佩戴著的金飾,好似都閃著光,一隻縷空金絲鈿覆蓋在墨發之上,頓時便增加了幾分貴氣。
為了遮掩傷口,額頭旁邊的發髻略略鬆了些,略略鬆鬆的發絲,更是增添了幾分柔情,讓蘭珍較之平常風韻了些。
蘭珍滿意的點了點頭,讚賞道:“嬤嬤的手果真是巧的,可是本宮不喜歡這雙手再為第二個人梳發,不然本宮寧願毀掉她。”
劉嬤嬤聽見蘭珍如此,再抬頭瞧她的目光,便覺得有了凶氣而很是不安,縮了縮,惶恐道:“老奴今後隻會娘娘一人梳發的。”蘭珍這才滿意,命人給了賞錢,送了出去。
待一切都裝扮齊全,這才啟程去未央宮,路上也稍稍耽擱了些時間,到未央宮的時候,麗貴妃隻怕已經等了一夥兒,故此臉色並不好看。
“看來珍妃是昨夜裏伺候皇上勞累了,本宮是請不動你了是嗎?”麗貴妃見麵便是這一句,蘭珍倒也在想象之中,她留宿建章宮,最動氣的無疑就是麗貴妃,沒有見麵就是拿鞭子抽,已經算是萬幸了,自然,如今,她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人打的了。
當初,就是在這未央宮的院子裏,她被眼前的女子用鞭子打得皮開肉綻,最終皓天連重話都沒說她一句。
“貴妃娘娘笑話臣妾了,隻是昨兒臣妾在建章宮跪得太久了,腿腳不便,走道慢了些。”
蘭珍在沒得麗貴妃的允許之下,坐了下來捶了捶腿,的確是有些勞累的。
“怎麼?在建章宮睡了一夜,連腰板都硬朗了,說起話來,這般有底氣?”麗貴妃本是想著劈頭蓋臉地將蘭珍狠狠地罵一頓,什麼東西,就敢廢了這燕都皇城的規矩,敢留在建章宮過夜?
單單憑著這一條就算是打死她都不為過的。但是見蘭珍這般態度,倒是要瞧瞧她怎麼就這樣猖狂了?
“嗬嗬,說來得感謝麗貴妃娘娘,若不是您巧施妙計將陸氏廢掉,臣妾也不知道頭上的天如此之高,那白雲如此美麗飄逸,連空氣都新鮮了許多。”
蘭珍直言不諱道,沒有沉甸甸的陸氏壓在她的頭上,真的感覺輕鬆了許多,麗貴妃聽蘭珍這般說,不由臉色有異,她說這話是什麼個意思?
“您一定認為陸氏不在了,臣妾沒得這座大靠山一定會受牽連,然後就注定這輩子隻能在您的名下討生活是嗎?”蘭珍破天荒地敢用“反問”的語氣跟麗貴妃言語了,抿嘴笑了聲道:“您太低估臣妾了,臣妾也許資質真不好,但是也絕不會在同一個坑裏摔倒兩次,多謝您給了臣妾一個天大的借口,若非有平兒的事情,臣妾真的不敢背叛陸氏,因為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就算我沐浴聖恩,也隻有被您活活燒死的下場,我若是背叛她,那就是背信棄義,卑鄙小人……”。
想想,若陸氏果真要讓雲兮得天花,又何苦當夜就讓雲兮發病呢?那時候剛剛從鳳鸞宮回來,若是雲兮出了個好歹,她也是脫不了關係,再則,若平兒當真參與了此事,陸氏又何必“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將平兒留在鳳鸞宮呢?
這解釋不通的,當時的確很氣憤,但是平兒的自縊讓她保持了鎮定,思前想後,那兩名侍女不等她多問,就將事情本末說了個清楚,若真是陸氏的人,怎會如此?想必是有入給她下的套了。
“笑話,莫非說,你沒有背叛她?那設計讓太醫藏藥的事兒是鬼想出來的?”麗貴妃聽蘭珍這幾句,心中的確一驚,如此看來的確是低估她了?但是也並未慌張,反問道。
“貴妃娘娘,臣妾那都是被逼的啊?不是您說,若是不幫著您,就得跟陸氏一起死嗎?臣妾微不足道,實在難以與娘娘您抗衡的……”蘭珍早就知道麗貴妃會如此問的。
挑嘴一笑道:“再說,麗貴妃您設計讓臣妾誤以為陸氏謀害了雲兮,臣妾一時糊塗,受人誤導,這才犯下這樣的彌天大罪……”看見麗貴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蘭珍不由也越來越解氣繼續道:“想必皇上不會太怪罪臣妾,臣妾就算有錯也不過是‘無知’罷了,至於會不會怪罪您,臣妾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