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不等環兒將話講完,蘭珍便瞧見皇後被黃鶯扶著的身影款款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皇後娘娘……”蘭珍急忙起身行禮,皇後微微笑擺手道:“免了免了……”瞧著四處紛飛的挑花葉,讚賞道:“本以為這百花之王牡丹才是最美麗的花朵,不料這桃花樹下品香,倒也別是一番風味!”
蘭珍隻是微微點頭迎合著,皇後自然又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這回來,又是所為何事呢?
見識過皇後的厲害後,蘭珍在皇後的麵前便更為小心與恭維了,道:“什麼品香?臣妾這就是瞎糊弄,若是能得皇後娘娘指點一二,必定是事半功倍了。”
環兒取了金黃色蒲團擱在席子之上,蘭珍親自伺候著皇後端莊坐下,為她提了提衣裙,避免不小心染上了塵。
有點燃一支精心的檀香,皇後瞧著蘭珍點香的手法倒是極其的熟練道:“你可見是用心了的,這般手法怕是禦香閣的婢女都比不得了的……”。
提到禦香閣三個字,蘭珍點香的手也不免微微顫抖了下,陪笑道:“皇後娘娘您真是謬讚臣妾了,臣妾隻求不丟人罷了,既然體會不了香的本質,好歹學些能夠給人看得見的,背誦一些能夠死記硬背的章法,總是比不會好些的。”
“用心學哪裏是學不會的?香如佛般,個人有個人的體會,你也不必太過去在意他人的看法。”
環兒斟了茶,皇後端起輕輕抿了一口道:“本宮剛剛從棠梨宮過來……”說著皇後便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似乎心中很是不舒服。
“甘貴人病下有段時間了,還是不見好嗎?”不知什麼緣故?自從當日在太和殿接待過清王妃之後,甘貴人就病下了,而且還執拗得很,硬是不讓太醫看,整日裏將自己關在屋子裏,誰也不見,連皇上都不見了,好說歹說都是無用的。
哭哭啼啼的,好似淚水兒做的般,為此,皓天也很是不痛快,估摸著是因為那日在太和殿上“輕微”的指責了她,故此,落下了心病。
皓天喜歡哄女人是沒錯,他很是痛惜後宮的妃嬪們,但是也是有耐心的,甘貴人一日這般,他覺得這是小女子情懷,兩天這般,他會覺得這是在撒嬌,到了第三天還這般,便會覺得有些過分了,許還是有些興趣,但是久而久之,總是會厭倦的。
故此,索性也不怎麼去棠梨宮了,自然她的病也是越發的嚴重了。
“在南疆長大的姑娘,雖說水靈些,卻不及我們中原的女子豪爽,心思太細了些,皇上不過那般輕微的說了她一句,何至於如此?倒是將自己的性命不做回事兒?”
皇後惋惜道,搖了搖頭,蘭珍也深感惋惜,不由又想起西涼三公主來,女人也許無需別人來折磨,自己就可以將自己折磨至死。
“本宮近來頭疾頻頻發作,加上這換季,天氣變化莫測,一時大意了些,身子還受了些寒,白日裏,還勉強能夠撐著,到了夜裏,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怕是難以操勞這後宮諸多事宜了。”
“娘娘要好生保重身子才是!”雖然蘭珍不知道皇後刻意來告訴她這些是所謂何事?但是依舊如此奉承了一句。
“本宮已經與皇上提過了,待過幾日便前往靈山齋戒祈福,為本宮自己,也為甘貴人,後宮的姐妹們,更是為了皇上。這後宮人多事雜,麗貴妃一人隻怕忙不過來,純妃這人也不知道怎麼了,入宮這些年,為人倒也好,但是自從陳青玉被幽禁了,她是連門都不出了,好似成了仙般的,本宮思前想後,這宮中能夠協助麗貴妃處理後宮之事的,便隻有你一人了。”
純妃,自然是不敢再出門的,陳青玉落了個如此下場,她若是再惹事端,自然是沒得好果子吃的。
“協理後宮?”蘭珍聽見皇後說讓她協助麗貴妃處理後宮事宜,不由十分驚訝,先不說麗貴妃一向看她不起,怎會讓她在身邊礙手礙腳呢?二則,麗貴妃精明能幹,又處理後宮事宜多年,即便皇後要齋戒一輩子,她許也是不要人幫忙的。
那皇後此話是何意呢?是擔心她離宮之際,麗貴妃喧賓奪主?故此才讓自己看著麗貴妃?
“臣妾、臣妾,怎能擔此重任呢?”蘭珍惶恐道。
“小公主都開始走路了,也該是送道懸壺所跟著徐太醫學習醫術了,聽聞這藥理得從小就說的。”皇後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一下子又好似掐住了蘭珍的脖子。
“話雖如此,可是雲兮言語還不清晰,若是這般早早送過去,若是將後,不會喊父皇、母後可該如此是好?”蘭珍賠笑道。
如今李氏一族風光無限,麗貴妃有了貴族之女的身份,自然對於皇後之位更是虎視眈眈了,若是沒猜錯的話,皇後這是再逃避。
而其在宮中擔心受怕,不如遠離宮廷,退而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