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珍又多說了兩句,環兒很是聽話的點了點頭,巍巍顫顫地告退而去,卻更讓蘭珍不安,感覺四麵八方都是明亮如炬的眼睛盯著自己瞧,隻等著她動彈。
但是,看宮中這般大的動靜,若說隻是為了引蛇出洞,未免也太過打草驚蛇了些,別說她已經開始懷疑這有可能是皓天的計謀,即便她想不到皓天會懷疑她,見了這般大的動靜,誰都不敢動的。
不對!清王為何他會參與進來呢?皓天又打算如何對付他?
若這不是皓天的“引蛇出洞”的招式呢?若皓天果真是要對付公主呢?如果這場興師眾眾的“法事”對於公主而言就是一場有來無回的“鴻門宴”呢?
這該如何是好?如此一想,蘭珍更為心慌,本就強撐著的身子,不由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軟得徹底。
思緒又回到了那個美麗的香草園裏,與皓軒那短暫的邂逅,回憶起他來,總覺得人生還是有“美好”的。
此時的他,可有生命危險?會不會承擔什麼罪過?滿腹狐疑,萬種思量,讓身子不便的蘭珍更為難受。
“不成,我不能這樣萬事都不做……”幾經思索終於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公主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能坐視不理,皓軒是她心中美麗的夢想,她也不能眼看著他罹難。
最重要的是孩子,萬一公主遇害,一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抖摟出來的,到時候她就真的完蛋了,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她的生死可置之度外,可是孩子還未出世,難道就要這樣喪生腹中嗎?
何況,總是這樣欺騙皓天,她的心也承受著烈火焚燒般的煎熬,這樣的日子太難熬了。
皓天,我知道你若是知道真相會很難過,但是我再也不想欺騙你,大不了,我將性命賠給你,隻求你能夠讓我苟且偷生一月,好歹讓我將腹中胎兒生下來,那也不枉我南宮蘭珍在這世間走一遭,不辜負我們之間的一番情誼。
想起皓天,眼淚便如同斷線的珍珠般刷刷滾落,流過麵頰,蘭珍卻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罷了!不過一死爾爾,可是,我腹中的胎兒可該如何是好?還有,我手中的血債,該償還的未償還,該雪恨的也未雪恨,讓我如何死得瞑目?
想起麗妃臉上掛著充滿勝利喜悅的笑容,想起蓉妃臨死前睜著大大的眼睛,她咽不下的那口氣,這樣死去果真是好不甘心的。
“不,一定要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幾經掙紮,蘭珍好似又有了鬥誌,怎麼樣才能告知公主燕都皇城裏的一切,然後還能夠繼續潛伏在皓天的身邊,與她恩恩愛愛呢?
會有這樣的法子嗎?蘭珍在心中問自己,雙眼凝望著外邊的天色,有些昏沉,自言自語道:“做,也許不會成功,但是,不做,一定是失敗,我得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