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珍便推門進去,一陣惡臭迎麵而來,忍不住用絲巾捂住了鼻子,她自幼調香,故此鼻子格外的敏感,稍稍有些味道就會有很強烈的感覺。
“難為,難為還會有人來瞧我?”傅可馨很是吃力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問道:“你不怕我給你過了病氣嗎?”
“奴婢知道傅貴人並沒有病?”話說,麗妃也太過趕盡殺絕了,傅可馨裝病拒絕侍寢已然是示弱的表現,沒想到她卻順水推舟,讓太醫說傅可馨得了癆病,送到這冷冷清清的擷芳殿來居住。
她家裏帶來的侍女薔薇已經死去,若水回了尚儀局,底下的那些人誰還會管她呢?
故此淪落到這個地步,不過估摸著這個主意也是若水的意思,她在宮中多年,想必知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
不然,既然已經病下了,直接說是病逝,也容不得人不信的。
“難為,難為這宮中還有個明白人。”蘭珍帶來些幹糧與幹淨的衣服,以及一些很是平常的藥物,還有些針線好給她打發時光,她這輩子怕是要在此終老了。
“姑娘果真是聰慧,難怪當初不願意伺候我,這是瞧出來我是個不得善果的人了。”傅可馨瞧見蘭珍帶來的東西冷笑道。
“傅貴人,您也不要太過傷心,活著才是最好的,好生保重身子,您的父親是皇上的師傅,總有一日,皇上會記起您的。”
“皇上、皇上……”傅可馨幽怨地喚了兩聲,那聲音裏充滿了期盼也充滿了怨恨,“我,我就在瑤華台遠遠地看了他一眼,他也就抬頭瞧了我一眼而已,一句話也沒與我說……”
傅可馨伸出了一根手指道:“就一眼而已,早知如此,我還不如去侍寢,至少,我還能與皇上親近些,至少皇上也能看得更清楚我些。”
“忍字頭上一把刀,傅貴人暫且忍忍吧!總有一日會苦盡甘來的。”蘭珍安慰道,如今宮內麗妃當道,她出生不高,父親本是個商人,而後為了墊墊出身捐錢買了個官職,傅可馨的出身擺在那裏,又有皇上與她父親的師生情誼,怕是容不下的。
故此是半點機會都不給傅可馨啊?
“忍?我還不夠忍嗎?”傅可馨說著便流出淚水,“可憐我錦瑟年華,青春正美;可憐我對皇上一片癡心,夢牽魂縈;可憐我的侍女薔薇,本當她聰明伶俐,必定是能夠助我一臂之力,原來這宮中最容不得的就是聰明人。”
本是沒病的人,這麼一來,沒病也能逼出病來,寬慰了她些話,蘭珍便起身告辭了,臨了傅可馨哀求道:“姑娘,你能來看我,必定是個心善熱血之人,能否再幫我一個忙?”
蘭珍道:“貴人隻管吩咐便是了,奴婢最見不得您的衣裳染塵了。”
傅可馨滿懷感激的目光朝蘭珍點了點頭道:“皇後曾經賞賜給了我幾本古書,可否幫我送來,也好讓我在這裏打發打發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