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正是因為沒有人能做到如老家主那般體恤屬下,才導致的吧。
這對一個大家族而言,不可避免,但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悲哀。
“你想如何處置林狂?”林天雄淡淡一笑,饒有興致看著林翰,問道。
“以我的身份,還處置不了他,頂多就是痛打一頓,給他個教訓而已。既然大長老已經來了,想必是為我而來,不知大長老是來慰問我,還是來治我欺淩同族之罪?”林翰很光棍的攤了攤手,與林天雄正麵對視,一臉坦然。
沒有任何拐彎抹角,也沒有任何推卸責任,這種人,讓林天雄有些哭笑不得。
治罪?笑話,人家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現在如果治罪,那明顯就是在偏袒林狂,會讓屬下人心寒。
但如果讓林翰大搖大擺離開,未免有失大長老的威嚴,更有失族規威嚴。
略微思忖,大長老便故意將聲音提高幾分,道:“林翰,你立刻把自己的屬下帶回去療傷,一個時辰之內去見我。其餘人負責把二少爺抬回去好好醫治,如果二少爺出什麼狀況,唯你們是問。”
“是!”
一眾下人慌忙答應著,七手八腳將林狂抬起來。
“大長老,您一定要治林翰的罪,他死不足惜。”林狂顫抖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喊道。
“你回去好好反省自己。”大長老目光一凜,冷聲道。
林狂心中一涼,不敢再說話。
臨走前,他分明看到林翰臉上那一抹譏笑,仿佛在說“你還嫩了點”,頓時氣得他傷痛交加,急火攻心,直接昏厥過去。
林天雄深深看了林翰一眼,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去。
待他走遠,林翰嘴角微微抽搐,嘀咕道:“老家夥,要不是你出現的不是時候,小爺今天非得廢掉那雜碎。”
林翰的確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掉林狂,但他就算廢掉林狂,也有很多借口可以推脫。
然而,林翰早就發現這裏被人盯上,而那個人正是大長老林天雄。所以他並沒有做絕,反而憑自己的多年經驗,給林天雄上了一課。
嗤啦!嗤啦!
小院門上的封條是家主命令貼上去的,因為林翰被認定為死亡,而這座院子暫時沒人居住,才被封存。私自撕下封條,是對家主的挑釁。但此刻林翰不怕,因為他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得到大長老準許,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林翰安置好二牛,換洗好衣服,整理好儀容,這才施施然走出院門,去找大長老。
他已經大概猜到大長老找自己過去的目的,但有些事,終究還是需要麵對的,畢竟自己暫時還不易脫離林家自立門戶。
一路上,有不少人看見林翰,目光或驚訝,或詭異,總之都不太正常。
對此,林翰仿佛早已司空見慣,根本不以為然。
有人打招呼,他就有禮貌的回應,沒有人打招呼,就自顧自朝著林天雄的院落走去。
一座精致的院落中,有位麵龐黝黑,留著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身穿一襲白袍,坐在小亭中品茶,怡然自得,羨煞旁人。
小亭旁邊流水潺潺,是人工造的一條小河,卻仿佛真的河流一般源源不斷,水流清冽,有著為數不多的魚兒在歡快的遊動著。
小河岸上,細柳拂動,嫋嫋如煙,在微風下,顯得清爽宜人。
“長老果然就是不一樣。”林翰隻看一眼,就知道這院子經過能工巧匠精心布置,閑暇之餘坐在涼亭中品茶會友,頗為不錯。
相比之下,自己的院子就顯得單調乏味。
走進涼亭,見林天雄自顧自沏茶,品茶,並不搭理自己,林翰就很自然的坐在旁邊石椅上,雙手交叉放在腦後,身體略微向後傾斜,顯得很愜意。
沉默良久,林天雄率先忍不住,笑道:“你小子很自覺啊?”
“大長老說笑了。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生怕一個不小心驚擾了大長老品茶的雅興,故而不敢大聲喧擾,隻得靜坐下來等候。如果這算是自覺的話,我的確是很有這方麵覺悟,畢竟生在林家,自當以尊重長輩為先。”
噗……
林天雄差點把一口茶水噴出來,你這叫尊重長輩?說得倒是大義凜然。
但他還是故作深沉看著林翰,道:“說說吧,有些事情,我想給你一個主動承認錯誤的機會,畢竟年輕人犯錯在所難免,知錯能改,才是大善。”
此話一出,林翰提了提腦袋,一臉驚訝的看著林天雄:“大長老說話很有水平,正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我一沒有橫行霸道,二沒有燒殺搶掠,不知大長老可否提點一二,我到底犯了什麼做?也好讓我改正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