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收好東西拍了拍旁邊一長相清秀的小男孩兒的肩,低頭說了兩句什麼,那小男孩兒抿著唇點點頭,還朝趙堯笑了笑。
趙堯原本不太好的心情瞬間就春暖花開了不少,自己旁邊居然坐了這麼個可人兒,這給趙堯的衝擊可比台上那些個袒胸露臀的女人強了不止一倍。
可趙堯現在真是沒那個心情勾搭美少年啊,這天時地利人合的一樣兒都不占,而且這鬼地方是哪兒也不知道,還有個看樣子跟自己很熟的胡子男在盯著自己,關鍵是自己搜羅了二十幾年的大腦內存也沒找著這人半點兒的信息。
趙堯使勁搓了搓手,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出去,搞清楚這是什麼地方,自己為什麼會莫明奇妙的在這裏。
他心裏已經隱隱有些猜測,可又覺得這種猜測既不符合邏輯又有些顛覆了他讀書十幾年的科學觀。
他就這麼懷著顆忐忑的心不上不下的跟在那個胡子男身後走了出去。
如沙灘般寬闊的廣場,時不時的還有幾隻鴿子迎風招展一下,歌特式的建築和飄著各種字母組合的廣告牌,還有周遭嘰裏呱啦冒著洋文的——外國人?
趙堯猛的回頭,拽著剛才那胡子男隨處一指,“這是哪兒?”
胡子男眯著眼看了看,“門牌號太遠了,看不太清,你……”
“我再問一遍!這是什麼地方?地理坐標!”
胡子男估計是被趙堯歇斯底裏的樣子嚇懵了,好半天才張了張嘴,下巴上的胡子隨著他嘴唇的動作抖上抖下的,看得趙堯頭疼。
“米蘭。”好半晌那人才抖出兩個字。
“我靠!”這下換趙堯懵了,“我這是還做夢呢吧?”他有些不太確定的開口,像是問麵前的人,又像是問自己。
胡子男被他這一通吼也回神了,笑著將攝影機背到背後,“都跟你說了晚上別玩兒太嗨,神經都錯亂了吧?”他往廣場邊兒上望了一眼,“要不回酒店休息?”
趙堯還是一臉懵逼的表情,視線在廣場周圍來回轉了好幾圈兒,各種路牌廣告牌什麼的,卻沒有一個他熟悉的方塊兒字。
他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那種忐忑的不可思議中還混雜了些讓人心驚的害怕。
他隻不過是一個毫無所長IT男,二十五了才靠同屆的師兄介紹在一家互聯網公司做網頁設計,好不容易熬了一年結果又麵臨公司改革要裁員。
他一邊找工作一邊給人在網上寫一些段子或影評書評什麼的掙些外快,他記憶的最後一刻還停留在忍著困意敲著鍵盤噴那本三流總裁小說。
他實在是太困,估計是趴著電腦直接睡著了,醒來後怎麼就成了這樣?趙堯腦袋上還滿是問號,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已經在一輛出租車上了。
他扭過頭又看了看胡子男,這一瞟立馬被胡子男胸前掛著的牌子給吸引了。
工作證!
“哎!”胡子男喊了聲,“哎!你沒事兒拽我工作證幹……哎呀!”他猛的一拍大腿,“咱們走的時候忘記還回去了!”
趙堯沒理他,翻過證件看了看,上麵有張胡子男的證件照,趙堯直接忽略。
曹文軍?
應該是他的名字,還挺大眾。
再往下掃,是一行小字……
——杜莎時尚雜誌攝影師。
挺眼熟的雜誌社名字,還真是攝影師?
他把牌子扔回到那人身上,又在自己身上翻了翻,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居然穿的是——西裝?
把自己從頭到腳摸了個遍才從衣兜裏摸出個一模一樣的牌子來,他手忙腳亂的翻過來看。
上麵的證件照修得很好,原本淩亂的眉毛被修得很有型,薄唇抿著有些嚴肅,除了頭發了些,這人長得跟我都快成孿生兄弟了,趙堯暗想。
隻一秒他就不淡定了,見鬼的孿生兄弟,照片上這人不就是他的臉嗎?!
——杜莎時尚雜誌編輯。
名字一樣,臉一樣,除了略長而被紮起的頭發、和剪裁得體的西裝,職業地點什麼的通通對不上號。慢著,這個雜誌社的名字怎麼好像在哪兒看到過?
他扭頭看向窗外完全陌生的街景,腦子裏像被灌了漿糊一樣運轉無能。
不對不對,這些通通都不對,難道是今天起床的方式錯了?
對呀,他不是應該在睡覺嗎?難道這是在自己夢裏,還是個難得一遇的夢中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