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淺撫摸著手中折扇,“該結束的時候就結束,不過,阿九,你說那大老板我們是救呢?還是不救?”
這邊,蘇少英與花滿樓的打鬥已經結束。
突聽西門吹雪冷冷道;“這個人既然也是學劍的,為什麼不來找我?”
蘇少英的臉色忽然蒼白,‘哢嚓’的一聲,連手裏的牙筷都被他自己拗斷了。
西門吹雪冷笑道:“傳言中峨嵋劍法,獨秀蜀中,莫非隻不過是徒有虛名而已。”
蘇少英咬了咬牙,霍然轉身,正看見最後一滴鮮血從西門吹雪的劍尖滴落。
陸小鳳和霍天青還是互相凝視著,靜靜的坐在那裏,好像都在等著對方先動。
地上卻已有七個人永遠不能動了,七個人中,沒有一個不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但卻已都在一瞬間,被西門吹雪的劍洞穿了咽喉。
君淺小聲對宮九道:“阿九,你說,這峨眉派大弟子值多少銀子?”
宮九有些無奈的看著君淺,“阿淺,我們並不缺銀子。”
“可是,銀子有多的我也不會嫌棄多的,你隻要給我說值多少就行。”君淺當然知道宮九不缺錢,但是,君淺垂下眼眸,她知道宮九想要把太平王拉下來,沒銀錢怎麼行。
宮九皺了皺眉,“大概十萬兩吧。”
“哦。”雖然不是很多,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
這邊,還能出手的四個人,本已沒有出手的勇氣,看見蘇少英走過來,立刻讓開了路。
蘇少英的腳步還是很穩定,隻不過蒼白的臉上,已全無血色。
西門吹雪冷冷的看著他,冷冷道:“你用的是什麼劍?”
蘇少英也冷笑道:“隻要是能殺人的劍,我都能用。”
“很好,地上有劍,你選一柄。”
地上有兩柄劍,劍在血泊中,一柄劍窄長鋒利,一柄劍寬厚沉重。蘇少英微微遲疑,足尖輕挑,一柄劍就已憑空彈起落在他手裏。
峨嵋劍法本以輕靈變化見長,他選的卻是較重的一柄。這少年竟想憑他年青人臂力,用沉猛剛烈的劍法,來克製西門吹雪鋒銳犀利的劍路。
這選擇本來是正確的,獨孤一鶴門下的弟子,每個人都已被訓練出良好的判斷力。
可是這一次他卻錯了,他根本就不該舉起任何一柄劍來。
西門吹雪凝視著他,忽然道:“再過二十年,你劍法或可有成。”
“哦!”
“所以現在我已不想殺你,再過二十年,你再來找我吧。”
蘇少英突然大聲道:“二十年太長了,找等不及!”
他畢竟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隻覺得臉中一陣熱血上湧,手裏的劍連環擊出,劍法中竟似帶著刀法大開大闔的剛烈之勢。
這就是獨孤一鶴獨創的刀劍雙殺七七四十九式,他投入峨嵋門下時,在刀法上已有了極深厚的功力,經過三十年的苦心,竟將刀法的剛烈沉猛,溶入峨嵋靈秀清奇的劍法中。
他這七七四十九式獨創的絕招,可以用刀使,也可以用劍,正是普天之下,獨一無二的功夫。
這種功夫竟連陸小鳳都沒有見過。
西門吹雪的眼睛更亮了,看見一種新奇的武功,他就像是孩子們看見新奇的玩具一樣,有種無法形容的興奮和喜悅。
他直等蘇少英使出了三七二十一招,他的劍才出手。
因為他已看出了這種劍法的漏洞,也許隻有一點漏洞,但一點漏洞就已足夠。
他的劍光一閃,隻一劍,眼看就要洞穿了蘇少英的咽喉。
‘當’的一聲,西門吹雪的劍就偏離了蘇少英的咽喉,隻在脖子上留下一道很深的傷口。
西門吹雪看向打在他劍上的東西,原來是一根碧玉簪。
因用力過猛,玉簪已經碎成數段,西門吹雪轉頭看向扔玉簪的人。
一眼就看出是陪陸小鳳到過萬梅山莊的那個女子,長眉微蹙,“為何阻我?”
君淺因為剛剛把頭上的玉簪用來阻擋了西門吹雪的劍,此時滿頭墨發披散下來,配上滿身清冷的氣質,除了幾個見過君淺女兒身的人,竟無人認為君淺是女子。
君淺笑了笑,“為了銀子,我想峨眉派大弟子的命應該能換很多銀子吧。”
西門吹雪冷冷道:“你缺錢?”
“不缺。”
西門吹雪不再理會君淺,轉而道:“有時間可否一戰?”
君淺定定的看了看西門吹雪,他眼裏滿是對劍的執著。
君淺笑了笑,“好。”
西門吹雪笑了,就像得到糖的小孩一樣。
蘇少英愣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來,經曆了生死一線後,蘇少英不再高傲自負。
蘇少英對君淺抱了抱拳,“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以後我蘇少英的這條命就是姑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