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湖畔一個漁村,將馬寄放在漁家,借了一條小船,蕩槳劃入湖中。離岸漸遠,四望空闊,真是莫知天地之在湖海,湖海之在天地。
君淺的衣襟頭發在風中微微擺動,笑看到這美麗的景色,心情舒暢。
“放船千裏淩波去,略為吳山留顧。雲屯水府,濤隨神女,九江東注。北客翩然,壯心偏感,年華將暮。念伊蒿舊隱,巢由故友,南柯夢,遽如許!”隨口唱了一首黃藥師經常唱的“水龍吟”。
忽然湖上飄來一陣蒼涼的歌聲,曲調和君淺所唱的一模一樣,正是這首“水龍吟”的下半闋:
“回首妖氛未掃,問人間英雄何處?奇謀複國,可憐無用,塵昏白扇。鐵鎖橫江,錦帆衝浪,孫郎良苦。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淚流如雨。”遠遠望去,唱歌的是個垂釣的漁父。歌聲激昂排宕,甚有氣概。
君淺聽著歌聲,覺得甚是有趣,想著,這不是爹爹平經常唱的曲子,想不到湖上的一個漁翁竟也會唱。想著這人莫不是那無緣相見的四師兄陸乘風?
兩船相距數丈時,那漁人道:“湖上喜遇佳客,請過來共飲一杯如何?”
君淺回道:“隻怕打擾長者雅興。”
那漁人笑道:“知己難逢,大湖之上萍水邂逅,更足暢人胸懷,快請過來。”數槳一扳,兩船已經靠近。
君淺將小船係在漁舟船尾,然後跨上漁舟船頭,與那漁人作揖見禮。那漁人坐著還禮,說道:“請坐。在下腿上有病,不能起立,請姑娘恕罪。”
君淺回道:“不必客氣。”
君淺在漁舟中坐下,打量那漁翁時,見他約莫四十左右年紀,臉色枯瘦,似乎身患重病,身材甚高,坐著比君淺高出了一個頭。船尾一個小童在煽爐煮酒。
君淺說道:“在下姓黃,一時興起,在湖中放肆高歌,未免有擾了長者。”
那漁人笑道:“得聆清音,胸間塵俗頓消,在下姓陸。”
君淺聽得這漁人姓陸,便肯定這就是爹爹的四弟子,便也覺得越發親切。
兩人從談論詩詞歌賦到天文地理,琴棋書畫,意外發現對方都懂,而君淺更是為有這麼一個師兄高興,想著不愧是爹爹教出來的弟子,總算沒有墜了東邪的名頭。
而漁人也就是陸乘風,覺得對方懂得真多,都快要趕上自己的恩師了,想到恩師,便想到自己被恩師趕出桃花島已有十八載了。不知恩師與師娘如今如何了?
不過,能有緣遇到一個能和恩師相比之人,何況這人還是與恩師一個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陸乘風自是邀請君淺去歸雲莊做客,“在下家住這太湖歸雲莊,可否有幸邀請姑娘到莊上做客?”
君淺來此本就是奔著歸雲莊而來,又豈會拒絕,便順勢答應下來,“也好,我也正想領略太湖的大好風光,打擾貴莊了。”
“哈哈哈,姑娘能到莊上做客,是吾之幸也,何來打擾之說?”
君淺道:“先容我把船還給湖畔的漁家,牽回我寄在漁家的馬兒,再與先生一同去往貴莊。”
陸乘風召來小童,向君淺說道:“這裏一帶朋友都識得在下,這些事讓他去辦就是。”
“那就恭謹不如從命。”
兩人又相談許久,陸乘風便載著君淺往歸雲莊而去。
君淺立在船頭,看著這大好風光,想到原著中歸雲莊好像是被歐陽鋒一把火燒盡,不過這次既然我在,絕不讓歐陽鋒把陸師兄的歸雲莊燒了。
君淺扶著陸乘風上得岸來,隻見前麵樓閣紆連,竟是好大一座莊院,過了一道大石橋,來到莊前。
隻見一少年在門前,後麵跟著些許仆從,看到君淺與陸乘風便迎了上來,對著陸乘風恭謹道:“爹爹,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