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井這會兒沒心思看《孫子兵法》了,桌上放著的那張紙令鬆緊感到了無形的壓力,甚至於隱隱中不想預感,卻又不能不預感到了一個可怕的前途,帝國的前途。
在黑暗的山林中緩慢地穿行了四個多小時後,月鬆決定停下來休息,等待天亮後再繼續尋找鬼子狙擊手的蹤跡。
月鬆找了個背靠山石的地方,折斷了幾根樹枝,采摘了謝野草,把自己偽裝了起來,把狙擊步槍藏在了身後,然後背靠著山石,手握著短槍,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月鬆靜下來後,很想抽煙了,可是黑暗中,一點響動都會暴露自己的蹤跡,更別說是抽煙時的火星了,明明滅滅的火星,正好就會是敵人狙擊手的準備目標。是的,這麼廣袤的山林裏,隻有兩到三個鬼子,誰知道他們藏在了哪裏呢?也許,這會兒在離自己幾十裏地的草叢中酣眠呢,可是作戰沒有也許,生命隻有一次,失誤還能有幾次呢?
月鬆掏出煙盒,拿出一支煙,放在鼻子前聞著。既然鬼子是劫持了丹楓,想必在真正交鋒之前,丹楓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的,隻是,那些禽獸不如的鬼子們,……
月鬆猛然睜開眼睛,月鬆不願意想象下去,月鬆睜大了眼睛瞪著黑暗中的山林,一陣微風吹過,茂密的樹葉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微風中夾雜著嫩草的青澀味兒,夾雜著花蕾的淡香味。這讓月鬆更加想念丹楓了,在月鬆的心裏,丹楓就像一根春天裏的青草,嫩而不嬌;就像月夜裏含苞待放的花蕾,淡雅純美。可越是想著丹楓的清純秀美,月鬆的心裏就越是焦急萬分,月鬆心裏一急,準會幹出出格的事情。可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出格的。
作為一個男人,如果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何況是清純秀美的女人,那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更不配成為傳奇英雄。月鬆心裏這麼想著,可月鬆現如今最在乎的,就是要保護好自己的女人,然而,此時,丹楓在鬼子的手裏,在這黑暗的春天的山林裏,自己的女人連生命都沒有保障,又談何……
月鬆想站起來,舉起狙擊步槍,發狂地四處射擊。月鬆更想雙手抱起一挺機關槍,“噠噠噠”向暗夜瘋狂掃射。
可是月鬆什麼也沒做,月鬆睜大著眼睛,這雙鷹眼一樣的眼睛,盯著黑暗中的一棵野棗樹,那棵棗樹的棗花在春風的吹拂下,散發出了淡淡的清香……可恨的清香,月鬆努力忘掉可恨的清香,月鬆在內心深處要求自己冷靜下來,狙擊手間的隊長,是容不得自己有任何的三心二意的,更何況,自己隻是個半路出家的狙擊手,而對手很可能是久經沙場的,從九死一生中磨練出來的老牌狙擊手……
月鬆的內心極其複雜,月鬆難以讓自己冷靜下來,月鬆覺得自己不配做一名真正的狙擊手,月鬆把卷煙咬了一口,用舌頭卷進嘴裏,慢慢地嚼著。香煙是苦的,是辣的,但我必須把苦的辣的全部拋開,隻有自己不首先送命,才有可能保護自己的清純秀美的女人,才有可能做一個真正的男人。
月鬆在胡思亂想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月鬆的右手,始終緊握著短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