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去相信誰?又該去忘卻誰?
劃地為牢,我拚命地包裹自己
戴著厚厚的鋼盔,帶著模糊的鼻音
為自己尋找一個安靜的角落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與文娜分離兩年了。高原的冬天又來臨了,到處是蕭瑟的景象,大街上匆匆的行人縮著脖子,將自己掩蓋在厚厚的衣服下,相互談論著,詛咒著該死的天氣。不時一陣風吹過,讓大家不得不閉上嘴巴。那些榆葉、柳葉早已掉落,惟有鬆柏還在倔強地撐起一片綠色的希望。
文娜再次落入我的視野。一道協查函從西安公安局傳來,大致意思是5年前發生的一起自殺事件,現經群眾舉報,懷疑為一起謀殺案件,被害人叫林子飛,一名叫“文菲娜”的女孩存在重大嫌疑。根據有關證據,這個女孩就在青海,具體情況不詳,希望青海警方予以協查。函上有照片,赫然是文娜。
當協查函發到派出所時,我大吃一驚。“文娜”、“文菲娜”,我反複念叨著兩個名字,比對著照片。突然想起,文娜以前對我說過,她原來就叫文菲娜,後來嫌名字不好聽,更換二代身份證時改了。
我的心砰砰跳個不停,文娜啊,文娜!這個滿腔俠肝義膽的女孩,這個讓我深深愛著的女孩,怎麼會是殺人嫌疑犯呢?她不是說林子飛自己從樓上跳了下去嗎?難道是她推下去的。我通過多方聯係,找到了分管此案的西安警方負責人員龍警官。龍警官告訴我,本來這案子已經結了好幾年,但林子飛的家屬一直持有異議,這兩年又找到了一些證據,不斷提出上訴。而警方也接到了其他知情人的報告,說那個林子飛確實死的有問題,據說他死的時候有人看見窗口有個女人的身影閃過,而且似乎是推了他一把。這個女人是誰?沒有監控也沒有直接的目擊證人,但據當地警方記錄,期間林子飛正和文娜在一起。
“文娜會不會有嫌疑?”警方對此作了剖析,結論是文娜有很大的嫌疑。一是林子飛給文娜傳染了艾滋病,造成文娜精神上極大的傷害,情緒經常失控,一度處於恍惚之中。二是文娜有充分的作案時間,她和林子飛一起在屋內呆了好長時間;三是林子飛如果是自殺,應該有一些反常舉動,文娜作為當事人與其在一起,不可能看不出來,應當采取一些必要的防範措施。四是據當時偵查記錄,林子飛在窗戶上坐了好長時間,如果要自殺,應該麵朝窗外而不是麵朝窗內,而如果是他殺,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因此,當舉報人電話打來時,警方決定重新立案偵查,文娜作為重點懷疑對象。
龍警官告訴我,警方原來留有文娜的電話,後來換了號再無法聯係了。通過多方查找,再一次聯係到了她,打電話詢問此事時,文娜在電話裏回答得吞吞吐吐,後來再打電話就不接或者長時間關機。而根據聯係電話和其他掌握的線索,文娜就在青海,很可能還在西寧。龍警官最後的結論是:文娜肯定有嫌疑!希望青海警方能夠幫助協查,給受害人家屬一個交代。
我問龍警官舉報人消息可靠不?都已經五年了,有沒有堅實的證據證明文娜就是凶手。龍警官歎口氣,說這個還真不好說,但林子飛家屬提供的證據與舉報人提供的信息基本接近,能夠形成一個證據鏈,但能否坐實,隻能找到文娜審訊才得知真相。並說現在林子飛家屬鬧得很厲害,警方壓力很大,希望找到文娜,查個水落石出。
楊指導叫我到他辦公室,我倆各點了一枝煙,默默對抽了幾分鍾。
“楊指導,你如何看待此事?”我先打開冷場。
“這個不好說,但西安警方既然發來協查函,說明也掌握了一定的證據,我們先查查再說吧。隻要找到文娜,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特別是文娜原來就在我們轄區住過,分局要求我們全力配合!”楊指導說得很慎重,他怕說太重了會傷我的心。
“這事交給我吧!我對她的情況比較了解,我通過多種渠道查證一下,也許能找到線索,更有利於破案!”我咬咬牙,我想找到文娜,先問個一清二楚,如果林子飛真是她殺的,那她心機也太重了,或許還有更多事瞞著我,騙我騙得好辛苦啊!
“王所,你要清楚,要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啊?”楊指導盯著我看了半天。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怕我感情用事。
“放心吧,多少年的老警察了,這點我自有分寸,公是公,私是私,我不會做對不起組織的事情!”我對盯著楊指導,一字一頓地說。
“好吧,這事就你處理吧!我知道你的心情,按原則,你應當回避才是,但我信得過你!秦所那邊我再去溝通一下。”楊指導最後表態,同意我的請求。
“文娜啊,文娜!”我從楊指導辦公室出來,心裏不停念叨著。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文娜如果真正是嫌疑犯,那文娜就是一個狡猾的女人了。我要以身作鉺,一定要把她釣出來。我一定要抓住她,了解所有事情。其實,我從個人情感角度出發,我不想讓文娜落在他人手中。萬一她落案了,把我和她的事情全抖出來了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