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1 / 1)

深夜十二點,黎藜還在為下周單位舉辦的年終晚會寫策劃方案。偌大的辦公室隻有她一人,冷風襲來,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黎藜裹緊大衣走過去把打開的窗關緊。幾個長在南方的同事習慣把空調調到30°,辦公桌就在空調旁邊的黎藜有些受不了這種沉悶,等同事都下班後索性把窗打開,讓自己保持清醒的頭腦繼續加班。

黎藜甚至不知道是因為空調的氣味還是今天下午接到的電話讓自己煩悶。黎藜忙著跟領導討論策劃案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打開一看是一個陌生號,黎藜有些不好意思地摁了電話把手機調成靜音後繼續。領導希望今年的年終晚會有新意,不是以往的領導講話,部門負責人陳述總結,最後頒發優秀員工獎後大家吃一頓草草了事。當總經理宣布下周舉辦年終晚會,請各部門務必做好充分準備時底下就有人偷偷抱怨以往年終晚會沒新意,能讓員工心甘情願留下來的隻有頒發優秀員工獎和分發年終獎。

討論結束後,黎藜回了一個電話,大約半分鍾後對方“喂”了一聲,黎藜懸在半空的手不知道要往哪放,吃驚好久說不出話來。對方“喂”了幾聲後打算掛斷,黎藜才匆忙說了句“我在的”。這聲音熟悉到在睡夢中都能清楚辨別出來。這些年,雖然自從離開後就沒聽過,但是黎藜仍然知道它來自哪,這是她想聽到的聲音,她怎麼能輕易忘掉,就算是想忘也不一定會忘掉吧。

黎藜平複了一下心情。

“你怎麼有我的號?”黎藜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波瀾。

“我找了好幾個老同學問的,原本以為這麼些年了,你跟她們聯係得也少了,應該是找不到了,沒想到胡藝洋說她有你微信,可以問你要。”

黎藜突然想起來一大早胡藝洋就給她發了微信要電話,黎藜以為胡藝洋最近會來a市出差或是旅遊要了她的電話好聯係她,沒想到是幫張晨陽要。

“有什麼重要的事?”,黎藜試探著問,想著這麼些年不聯係不會單純是想問問過得怎麼樣之類的。

“我和黎筱二月十四日要結婚了,這麼遠寄請帖不太方便,想著給你打個電話說說。”

“我剛好今年回家過年,婚禮我會參加。需要什麼,我從a市直接帶?”黎藜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你人來就很好,讓你大老遠的帶東西不方便,需要的東西我和黎筱會準備的。”

黎藜一時半會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說有一個策劃案需要她寫,就匆匆掛了電話。

黎藜完成策劃案後離開公司,下了樓,路上沒一個人。黎藜裹緊大衣往前走,遇到一輛出租車,隨手一招,坐了上去。黎藜習慣地把車窗往下搖,司機瞥了她一眼,暗示她現在是冬天。黎藜把車窗搖上,她總覺得走到哪都悶,有些後悔打車回家了,從單位離公司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應該走回去。

下了車,黎藜沒有徑直往小區走,而是折回附近的公園,找個椅子坐下,感歎時光流逝,歲月變遷,物是人非。風呼嘯而過,把黎藜耳朵凍得生疼,而此時,黎藜的心在滴血。那個她深愛的男人,這幾年,黎藜試過跟別人交往,可是仍然忘不了。或許,她並沒有想過要忘。這些年,黎藜遠離他的生活,一個人逃離到a市,為的是給自己一個沒有他的空間,而終究黎藜是在自欺欺人。

一切都是命,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黎藜愛張晨陽,張晨陽愛黎筱,而黎筱是黎藜的妹妹,他們之間總是這樣錯綜複雜,或許張晨陽曾經有分過一絲的愛給予過她,而他對她的愛與她對他的愛相比起來有些微不足道,她甚至懷疑是因為她是黎筱的姐姐,這種愛有些親情的味道在裏麵。

黎藜終究是累了,她快步走進房間,打開窗讓自己清醒,然而從浴室出來的她還是抵不住這刺骨的風,黎藜關了窗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