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 源自阿紅的頓悟(1 / 2)

看著死不瞑目的文西亞,看著把腦漿塗滿了小半邊牆壁的文德瑪,我不知道自己腦子裏在想什麼。

死士麼?

因為臥底的關係,文德瑪平時肯定是不敢和文西亞相見的吧,他的自殺應該不是臨時起意,很可能在提出要見文西亞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臨終前,和自己的兄弟見上一麵,然後兄弟二人共赴黃泉……

不得不說,這種行為讓我很感慨,如果是我和瞎子處在他們的位置上……還是算了,這個對比還是不要比了,這世上並沒有一個讓我們兩人肯為了保守秘密而共同赴死的“女王”存在。好吧,或者靜兒可以考慮一下,但是幾率並不太大。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死的毫無價值。死了,一了百了了,那些知道的東西就都不複存在了……真的如此麼?我從腰包裏取出小瓷瓶,雙眼緊盯著兩個老頭的屍體,隻要他們的魂魄一離開身體,我就把它們拘禁起來。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兩個老家夥的身體裏並沒有冒出來鬼魂,而是飛出了星星點點的迷幻光點。那是魂魄消散時才會出現的狀況。我的心不由得又沉了幾分。看來拷問這事兒是真的別想了。這兩個老東西是早有準備了麼?死亡以後,連魂魄都不留下。這是得有多大的決心……

靠著牆壁坐在地上,看著兩個老頭的屍體,我不禁感慨了起來,他們的女王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值得他們這樣做麼?

你要跟我說,在封建王朝,有人為了忠君愛國,可以不惜犧牲一切,這個我信。你要說在建國初,有人肯為了偉大的領袖手足相殘,這我也信。可是在這個信息越來越發達,思想越來越開放,信仰越來越廉價的年代,卻依舊有人肯為了他們高高在上的領袖而做到如此地步,這真的讓人沒法不感到震撼。即便,他們不是什麼好人。

點起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鼻端充斥著熟悉的血腥味,剛剛老東西說我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家夥,這一點,我真的不敢苟同。這麼多的陷阱,這麼多的苦難都要我來承受,這也算是幸運的一部分麼?我甚至還在提防著我那依舊躺在重症監護室裏的女人!

她聽到我說要抓文德瑪,就說要吃蛋糕,要我幫忙去買,當我回來的時候,大夫在因為信號幹擾了儀器而訓斥林逸。可是病房裏就隻有林逸那部手機麼?不。在之前兩天,白冰說在病房裏太無聊,要我把她的手機送了進去,用來看下載好的小說。

我還記得那個夜晚,她拿著匕首站在我的病床前,精神癲狂的朝我刺下來,那一刻我能感受得到她的精神上受到了多麼大的折磨。我該去調查她麼?或者說我該派人去把她抓起來關在任菲娜隔壁的那個房間麼?

我做不到。

我真的做不到!

一路走來,她都和我並肩而行,就算她有問題我又能拿她怎麼辦……現在我能想到的並不是如何去解決掉她,而是幫她遮掩,幫她拖延,不管她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都不想她受到任何傷害……

“刷刷刷”三聲,牢房的三層鐵門打開了,“我說,小沈,你們談的……”站在門口的,是陸不同,他可能是想問問我,和文家兄弟談的怎麼樣了,或者文德瑪肯不肯棄暗投明做個汙點證人什麼的吧。可惜,他的話沒有說完,其實就算說完了又怎麼樣呢?地上的兩具屍體,還有改過自新的機會麼?

“沈家小子,他們兩個……”沉默了良久,陸不同才再次張開了嘴。

“不是我殺的,不管你信不信。文德瑪是個有信仰的家夥,替他們安排一場葬禮吧,雖然我和他沒什麼交情……”站起身來,走出了牢房,門口的一個武警,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臉,是在告訴我,我的臉上有血麼?我知道。

盡管我不知道文西亞是不是自願的,但是此時我卻覺得他的血並沒有我之前想得那麼肮髒。如果放在以前,我可能會找塊毛巾擦幹淨臉,就把毛巾立刻扔進茅坑吧。有信仰的家夥,即便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也還是有些閃光點可以讓人感慨。

叼著一根香煙,漫步在街頭,原本喧囂的城市在我眼中漸漸的變成了一出默劇,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在街頭巷尾,在鋼筋水泥的森林中奔波忙碌著,兩個老東西雖然卑劣,但是他們的生命卻沒有虛度,他們有信仰,有目標,並且可以為之付出一切。

可是眼前的這些人呢?他們中的絕大部分,活著,就隻為了活著而已……

那天,我沒有回醫院,也沒有回家,而是在一間酒吧裏喝的昏天黑地。人啊,就算閑的難受,也不要去思考諸如“我是誰”“我為什麼而活著”之類的問題,因為這樣的思考對你的人生不但沒有任何幫助,還會帶來很多困擾。

那些為什麼而活的人,早就知道所求為何。不知道的,不知道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