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天睡醒來,吃過早餐,我就趕去了無菌病房。昨天晚上我吩咐過了麻醉劑的用量,要求大夫保證花筱悠今天早上大約八九點就能脫離麻醉狀態。醫院裏凡是跟我有關的事情,上的都是非常有經驗的大夫,麻醉劑定量這東西根本就不算事兒。
不過可能是身體內有命魂蟲之類的東西在強化身體,這女人醒來的時間依舊是比預料中的早了一點點,我捧著手機坐在她床邊削了三把水果,就聽到病床上傳來了微弱的說話聲。
“這……這是在什麼,地方?”不知道是麻藥注射多了還是沒睡醒,看樣子她的腦子還不太清醒。
“這裏啊,是在征途酒吧的下麵,心仁教的據點,你因為英勇的表現得到了覲見真正教主的機會,教主還打算升你的職,讓你擔任心仁教新的蜂使,在江東市重新組織本教的教務活動。”我帶著幾分戲謔的口味向她說著。
“真的麼?那太好了……”花筱悠的臉上已經燒得再也看不到以前的樣子了,麵部絕大部分都已經結痂,剛剛她似乎想做出一個笑的表情來,然而就是那麼簡單的一動,卻讓她臉上的痂裂開了一條小縫,一些淡黃色的膿液從裏麵流了出來,疼得她直吸冷氣。
“如果那可以給你一些心理安慰的話,我也希望我說的是真的,可惜,有些事情,是注定了不可能成真的,抱歉了,花小姐。真沒想到你會被弄成這個樣子,不過,就算要怪,你也該去怪你的同伴,那個陳教授,而不是怪我。”輕輕歎了口氣,從床頭上拿過棉簽,幫花筱悠抹掉了臉上的膿液。
原本花筱悠的眼神還有些迷茫,在聽了我的話以後,兩隻眼睛快速的聚焦,很是吃力的扭過頭來看向我,而這個動作除了讓她疼的直吸冷氣外,又讓她的脖子上的痂多添了幾道裂紋。“你……是你……”
“沒錯,就是我,唉,沒想到,我們會在這個地方,以這種身份見麵,以前總是我被你們弄得進醫院,這一次,卻是大家都被弄了進來,可惜,那個陳教授沒有進來,不然咱們還可以玩玩鬥地主什麼的。”從床頭上拿起一個裝著藥水的小噴霧壺,說了聲“閉眼”,對著她身上那些被燒傷的地方噴了起來。
“為什麼,我臉上……和身上這麼疼……”花筱悠似乎想抬起手來,但是劇烈的疼痛終究讓她沒敢亂動。
“為什麼這麼疼?噴了藥會不會好一點啊?說實在的,你現在給我的感覺和昨晚一點都不一樣,昨晚,你可是一副很美味的樣子,那股肉香真讓人流口水,可是現在……算了,還是以後有時間你自己看看吧。”
我拿不準是想告訴她還是不想告訴她。原本,看到自己的老對手變成這個樣子,我絕對是應該幸災樂禍的,可是作為一個男人,在這種時候去嘲笑一個曾經很漂亮的女人,這事兒又讓我多少有些做不出來。
“給我噴藥?你這是鱷魚的眼淚,還是兔死狐悲啊?”花筱悠似乎還想笑一下,不過忍住了。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恐怕不是,我跟你也不是一類人,而且,永遠都不會是一類人。至於鱷魚的眼淚,你可以這麼理解吧,反正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是真心覺得你挺慘的。”拿起我帶來的一杯豆漿,摸了摸,已經是溫的了,把吸管往裏麵一插,另一頭塞進花筱悠的嘴裏,杯子就放在她的頸側。
“其實,對於你啊,花筱悠,我還真的是挺矛盾的。一開始跟你進行所謂的合作,說實話,雖然你目的不純吧,但是我們也算是各取所需,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是後來,你背棄了這個同盟,楊彩楓被你弄成那副鬼樣子的時候,我真的是生吞了你的心都有,後來楊彩楓死了,你知道麼,她死前恢複意識之後的那個表情,那是一種解脫的表情。”
“所以,從那時候起,你就想殺了我是麼?”叼著我塞進她嘴裏的吸管,似乎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她還是吸了一口,我想殺她,根本就沒必要玩下毒之類的手段,直接殺就可以了。
“不,也不能那麼說,一直想殺了你這種事……該怎麼說呢,其實我也曾經想過能不能把你招安,讓你過來給我幫忙。這麼說可能有點對不起燒火丫頭吧,不過從某些角度上來講,你真的是個很優秀的人才,優秀到讓我有點舍不得殺你。”無奈的聳了聳肩,這些是實話。
“咳咳……”她咳了一下,剛喝進去的豆漿被噴了出來,有不少都濺到了臉上。
“你不用這麼激動吧,被人誇是人才這事兒,沒必要那麼激動,真的。”從床頭的抽紙中抽出一張,替她擦了擦臉上的豆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