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子彈的飛行軌跡來算,那顆子彈應該就是從這張照片的方向射出去的,那麼,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麼內情呢?
仔細看了幾眼,照片上,是一群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的漂亮姑娘,正在眉開眼笑的跳著舞,而在照片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我看到有一個穿著黃綠色軍裝的人的半個身子。這種軍裝,似乎正是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時候最流行的裝束。
“沈警官,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也許是看到我跑的很急,以為我發現了什麼吧,老板娘和白茉莉他們全都跟了上來,問話的正是老板娘,“這個照片有什麼問題麼?”
“照片你是怎麼得到的?以前的房主留給你的麼?”我微閉上眼睛,手在那張照片上摸來摸去,卻沒有摸到什麼東西。
“哦,不是,這些照片……算是我們自己挖出來的吧。”老板娘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們這下麵有個地下室,菜單上有甲魚什麼的,那東西都得是新鮮的,從市場裏買回來的甲魚,要是不好好招呼,也比較容易死,所以我們就在地下室裏挖了一個水池,專門養活甲魚之類的東西,這些照片就是在挖水池的時候從地底下挖出來的。”
從地底下挖出來的……我略微沉吟了一下,這些照片,十有八九就是當年文化局或者文工團的人留下的照片,至於為什麼在地底下,可能是之前有什麼人埋在土裏的,而這塊地方經過了幾次改建,有可能把原本在上麵的土給弄到了下麵去。
“老板娘,帶我到你們家的地下室去看看。”
地下室,是從廚房裏麵下來的,大約四十多平米的樣子,在其中的一角確實是凹下去一個小池子,裏麵遊著幾隻甲魚。
我讓人把甲魚都撈出來,然後用大錘砸爛下麵的水泥,可勁兒的往下挖。能和這個飯館兒的二樓扯上關係的,也就是當年的文化局和文工團了,那張照片的位置也太合適了,讓我想不懷疑它都不太可能。希望在這下麵還能挖到什麼與照片有關的東西吧。
不過說起來,這位老板娘也真是膽子夠大的,我去問她時她居然跟我說當時挖出來那個油布包以後,她和她老公都挺期待的,以為是挖到了什麼金銀財寶或者藏寶圖什麼的呢,誰知道打開油布包以後卻發現是一疊照片。正好他們家裝修的時候準備貼幾張老照片到牆上,失望之餘,就順手用了……
從土地裏挖出來的東西也敢隨便上牆?我真不知道該說她無知還是無畏。土裏麵出的貨,活人是不應該隨便動的,尤其是照片之類的東西,那往往寄托著一個甚至一群死者的意念在裏麵,胡亂用的話,十有八九是會出事的。
“沈哥,挖到東西了!”淩晨三點鍾,土坑裏麵終於傳來了一名警察有些激動的喊聲,緊接著,一個油布包被人從下麵遞了上來。我讓他們繼續挖挖,看看還能不能挖出來什麼類似的東西,自己則拿著油布包回到了一樓的大堂。
油布包裏,是一本褐色封皮的老日記本,封麵上還印著紅五星和某某某萬歲的字樣,隻不過在地下埋藏了這麼多年,那些紅色已經淡了許多。
翻開日記本的第一頁,在扉頁上,有三個藍黑色鋼筆寫下的娟秀小字:武千潔。這,應該就是日記本主人的名字了。
第一篇日記,開始於1966年3月,記錄的是日記本主人每一天的喜怒哀樂。這個武千潔的父親是江東市的一名中學教師,而她自己則憑借紮實的舞蹈功底,進入了江東市文工團,經常跟團到部隊或者田間地頭去進行慰問演出。
那個時候還沒有現在演藝圈裏這些亂七八糟的潛規則,姑娘的日子過的是紅紅火火喜氣洋洋。每一頁裏都寫滿了歡樂。可是當她的日記寫到1966年5月16日的時候,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斷開了,後麵的頁碼全都是空白,而且,在日記本的背麵,我還看到幾滴黑褐色的液滴形狀,那顯然是幹涸的血液。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這個武千潔在寫完5月16日那天的日記後就被害了麼?不應該啊,如果說是被害了,那麼埋在這裏的為什麼會是日記本和照片呢?
事實證明,我確實是想多了,這裏還沒有琢磨完,在下麵看著他們挖坑的小權就興衝衝的舉著什麼東西從廚房跑了出來,“沈哥沈哥,你看看我們挖到什麼了,人頭,人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