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看……”“砰”當她的身體落地的時候,那個“車”字才從我嘴裏冒出來。好了,這次不用碰瓷了,是真撞上了。看熱鬧的,自然不嫌事兒大,這次真撞了人,當然要繼續圍觀了,那三個壯漢也轉移了目標,把那輛車的車主從車裏揪了出來,唉,這種用生命來碰瓷的也真是夠敬業了。
車子開出衡南市區,又輾轉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一心姐任教的那座鄉村中學,說實在的,我有點激動,能夠幫田甜洗脫罪孽,讓她早日投胎,這算的上是我人生中的一大目標了,今天,就要完成這個目標的第一步了,我能不激動麼。把車停在宿舍樓下麵,我拿著哭喪棒從車上下來,順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這種時候,還是注意點形象吧,咋說也是大事件不是。左邊的褲腿不知道什麼時候卷起了一個邊,本來拽展褲邊是一件非常尋常的事情,可是在我拽的時候,卷起的褲腿邊裏,居然掉出了一張折了好幾折的紙條!
展開紙條,上麵隻用娟秀的字體寫了一行字:當心身邊人。
我隻覺得自己的腦袋裏“嗡”的一聲,漲大了好幾圈。又是身邊人,之前田甜也曾經提醒過我當心身邊人,可是究竟這個身邊人是誰,她也說不清,隻是知道我身邊有一些對我有危害的人,今天又收到這麼一張紙條,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讓我當心一心姐?不對,如果是一心姐的話,為什麼紙條不寫明了“當心一心”而是當心身邊人呢?而且這個給我送紙條的人,身份也有待考證。回想這一路過來的經曆,好像有機會把我的潰退卷起來塞紙條進來的人就隻有那個碰瓷的老太太。看來,是什麼人借她的手,在向我傳遞信息啊。把紙條塞進衣兜,抬頭看了看宿舍樓,我突然覺得有點好笑,本來是興高采烈的跑到這裏,卻因為一張來曆不明的紙條而開始疑神疑鬼。如果一心姐要害我的話,機會多了去了,有問題的,一定不是她。
打電話給高亭,讓他幫我查一下之前在衡南市的那場車禍,因為是真的撞到了人,他們一定找過交警,等我辦完這裏的事情再去問那個老太太是誰給她的紙條好了。
用黑色的大塑料袋套好哭喪棒,上了三樓,一心姐說樓梯左手邊的那間宿舍就是她的,可當我上到三樓後卻發現她的寢室門上鐵將軍把門,問了住在隔壁的人才知道這時候她剛好有課,讓我去189班找她。
按理說我是應該等她下課回來的,可是你要理解這種心情,雖然我也知道即便把哭喪棒交到她手上也不可能立刻就有什麼變化,但是那種急迫的感覺讓我等不下去,鏡子穿過了校園,在最裏麵的那棟教學樓二樓找到了一心姐任教的189班。站在門口往裏張望,教室裏,一副陳舊破敗的樣子,那張講桌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離這麼遠我都能看到講桌桌麵上有個拳頭大的窟窿。一心姐正拿著教案,往黑板上抄著什麼,而台下的學生則做什麼的都有,這教室裏麵足足有八九十個學生,其中大部分在跟著老師抄東西,剩下的那一小部分,有交頭接耳的,有耍寶的,甚至有一個從座位上站起來模仿土撥鼠哨兵的樣子,扭著頭左看右看的,樣子非常的滑稽。初中的孩子本來就比較躁動,這所學校的學生有多半是留守兒童,比較鬧騰,看到我在門外張望,立刻就有人起哄了,那個土撥鼠哨兵似的站立起來的學生低低的說了一聲“林老師的男朋友來了!”頓時,教室裏就炸開了鍋,孩子們的八卦精神爆發起來,一點都不比成年人差啊,而且口無遮攔的他們說起話來更是毫無顧忌。
“都給我安靜,叫喚什麼!”一心姐回過身來一巴掌拍在講桌上,我分明看到那一巴掌下去,講桌上被震起來一大片的粉塵,唉,看著都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