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十八年前的那起案子,當年就已經破了,也抓到了犯罪嫌疑人,並且宣判後執行了死刑!”李青墨的聲音很低,說的內容卻讓我們三個全都震驚了。
“你,李法官,你是說,洪照直供述的案子,在十八年前就已經結案了,而且凶手還被槍決了?”白冰用難以置信的口氣問著,作為一個警察,一個從小就向往著警察這個職業的女人,她非常虔誠的篤信著司法的公正,李青墨說出的事情,顯然也是讓她有些難以接受的。
“對,十八年前就宣判了,那時候我剛剛進入法院,審判那件案子的法官就是當時帶我的師傅。那也是我接觸的第一件案子。當時我非常的憤怒,覺得那個嫌疑人該死一萬次,在法庭宣判他死刑立即執行的時候,我還很高興,覺得自己的師傅為民除害了,為了死去的女人伸冤了,可是,沒想到,在這麼多年之後,我卻聽了和當初完全不同的結果。”
“於是你不肯相信事實,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我有點怒了,這個女人被鬼纏上一點都不冤,人家自己要在法庭上供述自己的罪行,她卻不讓,還真是沒天理啊。
“是的,現在的輿論鬧得這麼凶,一旦確定當年的案子屬於冤假錯案,拿出來重審還是小事,死了人,我師傅他們那一批人都會受到牽連,我是被他們帶出來的,現在他們的年紀都已經很大了,死了的人已經死了,不可能活過來,我不希望他們在垂垂老矣的時候還因為冤假錯案的事情而被調查……”李青墨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都聽不到了。
“嗬嗬,說的還真是冠冕堂皇,那其他人呢?法庭上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就這麼給瞞下來了?”這根本就是草菅人命,嗬嗬,還什麼不想讓自己的師傅在老了還背官司,真不知道當年被冤死的那個嫌疑人知道她這些狗屁說法該怎麼想。
“當時法庭上事有很多人沒錯,不過那天並不是什麼公審,主要在場的也隻有我們幾個法官和公訴機關的人在,都是公檢法的人,私底下,上麵的領導給做了一下調停,就這麼過去了,權當他在庭審的時候什麼都沒說,也就過去了。反正他身上的人命,多一條不多,少一條不少,即便沒有那一條人命,他也一樣是死刑,何苦因為多給他加這麼一條人命而讓更多的人的背上官司呢?”
說的,還真是冠冕堂皇,就好像他們做了什麼好事一樣。傷天害理,草菅人命,想這麼瞞過去?還真是做的漂亮啊。
“高大哥,這事兒你怎麼看?”我把目光投向了高亭。這時候,別說我們三個,就連顧一山都懂了,洪照直一直說的他有事沒有做完,他還不能死,指的並不是沒殺誰沒報複誰,而是自己的罪行沒有招完,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罪犯有人性?也不能這麼說,犯下那累累罪行,他肯定不能算是個好人,最多,也就算是個誠實的罪犯吧。
高亭舉起水杯,看了看,又放回了茶幾上,“渴了,但是不想喝你們家的水,公檢法一家,跟你們這種人一家,簡直是一種恥辱。沈浩兄弟,咱們能不能再來一次招魂,把洪照直的魂魄找出來,告訴他,這件事兒我們管定了,讓他放心吧。有人替他背了罪名,他不樂意,那我們就還那個背罪名的人一個公道。”
“不!你們不能這樣!”李青墨突然歇斯底裏的叫喊了起來,“你們不能這樣,你們不能這樣,剛剛你們不是答應我了麼,這件事我告訴你們,你們替我保密,不會告訴別人,為什麼你們現在又這麼說!你們騙我!騙子!騙子!”女人,狀如瘋虎,要不是白冰抱著她,她甚至想撲倒高亭身上用手撓他。
“是他點的頭,又不是我。”高亭聳了聳肩,我突然想起了郭德綱那句名言,你無恥的樣子很有我當年的風采。
就在李青墨發狂,高亭無恥,顧一山鬱悶的時候我的耳朵裏卻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好像是什麼東西被撕裂的聲音。“刷拉”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我能看到的所有遮擋著玻璃的窗簾和布全都變成了碎片,可是客廳並沒有因為窗簾的破碎而亮堂起來,相反的,整個客廳,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