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玩具店,我們買了四把中號的水槍,童子尿,黑狗血,一樣灌了兩把,分別背在背上,夏天翔的黑狗血似乎也經過了什麼秘術處理,沒有半點凝結的樣子,這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喊了一輛出租車,把我們送到了昨天打架的地方,然後我和夏天翔就下車開始往山坳裏麵步行。走進昨天夜裏娶親隊伍進去的那個山坳,行進了大約四裏地,眼前出現了一個三岔路口一條破敗的村子出現在左邊那條路的盡頭,而右邊那條路卻似乎是繞村而過的山路。
“為什麼會有兩條路?去將軍墳走那條路?”我問夏天翔。
“我也不知道,不過,為什麼會有兩條路我倒是知道。我們湘西以前盛行送喜神之術,喜神在路上是很忌諱和活人相遇的,所以有些年頭的村子,外麵必定有一條繞村而過的道,就是給喜神走的。鬼娶親的話,應該也是走的外麵那條道吧。”喜神,就是死人的意思,趕屍這行當忌諱頗多,估計大家看小說什麼的,都知道不少,我就不在這裏扯了。
雖然夏天翔說走外麵那條道,可是我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走到外麵的道上,閉上眼睛,把左手按倒地上感覺了一下,然後又走到去村裏的那條道上同樣閉上眼睛感覺了一下。很明顯,外麵那條道的陰氣和整個地區的相差無幾,而裏麵這條道上的陰氣卻要重很多。“走裏麵這條。”
“我說,小夏,這就是彭家灣?”隻用了三五分鍾的時間,我和夏天翔就走進了彭家灣。這村子裏裏外外都長滿了荒草,倒是跟初見一心姐時候的楚家村有些相似,希望草叢裏別再給我冒出一條恐怖的雙頭鬼壁虎了,那東西,咱們真心消受不起。
“恩,沈哥,這裏就是彭家灣,不過這村子有十年沒人住了,有人說是十年前村子裏鬧瘟疫,都死絕了,不過也有人說,是有髒東西在這裏禍害,把人都禍害死了。聽說那年我二叔還到彭家灣來看過,不過每次我問他彭家灣到底有沒有不幹淨的東西,那些人都是怎麼死的,二叔卻不肯告訴我,我都為這事兒好奇了好多年了。”
“這樣啊,那就是說這個彭家灣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兒。而且應該不是人為的,也不是瘟疫。”胸口的小瓶子輕輕的晃了幾下,小詩似乎是在讓我警惕一些。“布條上寫的是將軍墳,也就是說,昨天那個娶親的家夥很可能是個古代的將軍。古代人的家庭生活中有一條和現在不一樣的,你知道是什麼麼?”
“古代人和現代人不同的地方……你不會是說一夫多妻製吧。”夏天翔的經驗不足,但是腦子還是挺好使的。
“對,一夫多妻製,既然是一個將軍,那麼有好幾個老婆也就不奇怪了,鬼娶親的隊伍陰煞之氣極重,除了咱們這種吃陰陽飯的,見過的人基本上都是離死不遠了。你還記得麼,當時轎子裏麵那個新娘做的動作其實根本就沒避諱旁邊的鬼,可是旁邊的鬼魂根本就沒有哪個說出來製止,甚至她扔下的手絹都沒有一個去撿起來的,你說這說明了什麼?”說這話的同時,我已經掏出牛眼淚來給自己的眼皮上抹了一點,然後把小瓶子丟給了夏天翔。
“那說明,他們根本就不在乎周圍有人之類的事情?”夏天翔拿著瓶子的手哆嗦了一下,險些把小瓶子掉到地上,“那就是說,其實它們當時已經發現咱們了,可是沒有拿咱們當回事?”
“就好像你不會拿路邊地上亂爬的螞蟻當回事一樣。我要是猜的沒錯的話,這條村子的毀滅,就是因為它們那種肆無忌憚的過路方式。大半夜的吹吹打打,還是結婚時候的曲子,必然會惹得很多人跑出來看,結果就是出來多少死多少。”
“不,不會吧,它們,它們都是鬼,但是多少也要守點規矩吧,怎麼可以在娶親的時候橫穿村子呢?這,這不合常理啊,通常鬼娶親走的不都是荒僻的小道麼?”顯然,我剛剛說的這些又一次超出了夏天翔的理解範圍。
“那不稀奇,你沒聽說過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麼。”微微聳了聳肩,村正卻已經出了鞘。
“桀桀桀桀,好一個秀才遇到兵,看來,小哥兒你還真是不簡單呢。”一個蒼老的女人聲音在山村中四處回蕩,我的嘴角卻微微的翹了起來,正好,我還缺個帶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