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機,按亮屏幕,“媽呀!”我駭然的發現在距離我的臉不到十厘米的地方赫然有著另外一張老男人的臉!那雙死魚一樣渾濁的眼睛就那麼呆呆的盯著我看!
我是陰倌不假,可是突然看到這麼一幕也特麼太驚悚了,幾乎是下意識的向後退去,可是剛退了一步就撞上了身後的白冰,我快速轉身想告訴白冰跟我一起跑,卻在手機屏幕的微光照耀下驚駭的發現我一路走過來牽著的這個根本就不是白冰,而是一個我壓根兒不認識的,看起來是高中生的女孩!女孩的臉色就和前麵那個老鬼一眼慘白,兩隻眼睛腫的好像桃子一樣,而且,而且剛剛消失掉的“滴答”聲現在就出現在這個女孩的腳下。
我極度駭然的鬆開她的手,把原本抓著她的那隻手抬起來一看,卻發現哪是什麼出汗了,我的左手上分明全都是殷紅的鮮血!
“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自從做了陰倌之後,如此的恐懼還是第一次,就連之前在小樹林被群屍圍著我都覺得沒有現在這場景嚇人。不過好在哥也不是混日子的,我是陰倌,正經的陰倌,身子一晃,從女學生身邊閃了過去,然後轉身麵對兩個鬼,一邊蹦蹦跳跳的踏起禹步,一邊念誦起殺鬼咒來:“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敕!”
就在我一句“敕”字出口,手中劍指向著那個女學生點出去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抓住了我的右手,也就是在這一刹那,手機屏幕再次黑了下去,走廊裏又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之中。
那一刻,人和鬼之間,似乎達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誰都沒有動,甚至那個滴答聲都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沒有移動半分。
而一個呼吸聲,則來自那個抓住我手腕的家夥。沒錯,呼吸聲,度過了最初的慌亂,理智重新回到了我的腦袋裏,我能感到那隻抓著我的手,溫暖,柔軟。那隻手,應該屬於一個女人,一個名叫白冰的女人。
“惡婆娘,是你麼?”我一邊問,一邊用左手按亮了手機屏幕,抓著我右手的人,正是白冰,而那祖孫兩個則是站在三四步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我們,沒有任何動作。我把手機遞到嘴邊,用牙齒咬住,然後把左手伸進了衣兜裏,準備掏符紙出來。一旦抓著我的白冰是被人控製了,我必須在第一時間先把她放倒,不然以白冰的身手,我和瞎子兩個人一起上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瞎子,別激動,我沒事。”白冰冰冷中略帶幾分安慰的聲音讓我的心稍稍的落回到肚子裏一些,“你別衝動,別著急。”說著話,她慢慢放開了我的手。原來她剛剛抓住我,隻是要讓我別著急下殺手而已。
“你沒事就好,一切都好說。”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用手機往那邊晃了一下,那一老一小兩個鬼魂仍舊站在原地,沒有跑,也沒有要攻擊我的樣子。“白冰,你有什麼想法,說吧,我看他們兩個暫時也不像會作惡的樣子。”
“我?我沒什麼想法,就是覺得他們兩個既然不是死在這裏,卻在這裏出現,肯定是有冤屈吧,蛤蟆,對於能幫助的鬼魂,我覺得我們還是盡量幫一把,不要一棒子都打死,畢竟有些鬼魂是無辜的。”
不知道白冰是不是因為那對師生而母性爆發,往日冷血幹練的刑警隊長居然為兩個鬼魂求起情來了。我微微點了點頭,把舉在空中的劍指緩緩的收了回來,還好,這兩個鬼並沒有因為我的手指收了回來而發起攻擊,依舊是那麼站著。
“你說的有道理。”我撓了撓頭,看著那兩個鬼,“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麼心願未了啊?跟本大師說說吧,如果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本大師可以做個好事,幫你們完成一下心願,然後超度你們上路,人鬼殊途,人間畢竟不是你們應該呆的地方。”
老頭,應該就是那個門衛老王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女,用手在女學生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女學生很懂事的點了點頭,張開了嘴,飽含幽怨的說道:“我,隻是想找出那個漏題的人,是他害得我沒有考好,沒有大學念,不然,我也不會想不開,割腕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