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我是不是，真的錯了？”虹貓喃喃著，問著身邊的女子，可她卻隻是笑笑，恍然間如若隔世般，那般遙遠的歲月啊……
竹慵懶地伸了伸腰，斜靠著長椅，望著被點了穴的虹貓，眼神帶著幾許嫵媚，卻還帶著些深邃。其中的深意外人是萬萬無法琢磨的。
她不出聲，繼續聽著他說道：“竹，你說，我是不是不配做個哥哥？或者，我這個兄長做的很失敗？”
“或許吧。”她出聲道，“不過想來夜兒從未怪過你。當初，她所希冀的，無非是你可以一生一世地陪伴著她。那種超脫了親情，愛情的感覺，她深深地體會到了。所以，旁人可以說她毒辣，也可以罵她無情，但是，你卻不可以。天下間所有人都有權利殺她，可大哥你不行。”頓了片刻，她繼又緩緩說道，“大哥，可是你卻要為了天下而殺她。嗬嗬，真是有些可笑。我無法說你些什麼，也無法做些什麼，站在你的立場，旁人的立場，你的的確確是個絕世的大英雄，為了大義而滅親的英雄。可惜，他們卻不知，夜兒的離開所帶來的，除了江湖的片刻安寧，還有你，虹貓。你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麵無表情，也不插嘴，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可以插嘴的地方，因為竹把他已經看透，分析的也一絲不差，最重要的一點，她說得是實情。亦是自己多年來都逃避的事實。
“大哥，你知道的，夜兒那種偏激的性格，有時和你是很像的，她一旦認定的事情，便會不死不休地糾纏下去。慕容諾雪雖然殺了她。可是，真正殺死她的，是你！你帶給她的那份絕望，徹底擊破了她內心最後的一點點希望，當一個人沒有希望，和行屍走肉也就沒有什麼分別了。所以，可以說她恨你，也可以說她愛你。世俗人的眼光永遠隻拘泥在這正邪之分。正亦罷，邪亦罷，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可惜，大哥身處的環境卻容不得大哥選擇，這也就是繼承無比強大榮耀的同時所帶來的莫大悲哀吧。”竹的眼神漸漸黯淡了下去，泛起幾絲被憫，“大哥，如今再看前塵往事已是多餘了，夜兒即使在九泉之下，也希望大哥能得到自己的幸福。本來，本來，我也是這麼想的……”她的聲音弱了下去，如蚊子般無法聽清。可是卻還是一字不漏地傳到了虹貓的耳中。
虹貓慘然道：“本來也是希望我可以和藍兔在一起的，是嗎？可是，並非我不肯，並非她哪裏不好，她太完美，太善解人意，太美麗，可以說任何男子都無法抵擋她的誘惑。可是，人越是完美，就越是難以相處。兩個極端的人，是永遠無法在一起的。她是玉蟾宮宮主，我是武林盟主。可是我們彼此都有著自己的事務要忙，根本無法照顧到對方，而且，即使她可以很體貼地照顧我，可她，終有一天會累倒。我不希望那樣。況且，黑小虎。”說著，他頓住了，因為黑小虎這個詞不知何時已經成為兩人心中所忌諱的。
兩人陷入了沉默。
的確，越是完美的人，就越是不容易相處，因為會有種壓力，使得彼此都很難過。所以，從根本上來講，他和藍兔，注定隻能相愛卻不能相處。可如今，他懂得了，藍兔又怎能放下？
不死不休，還真是應驗了。（七）
久久的沉默之後，竹正色道：“大哥，我父親要你們七劍合並，然後引出一柄絕世好劍，逆龍。相信大哥有所耳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