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江淵正在大發脾氣,遠遠的就能聽見會議室裏傳出他的吼聲:“你們好好看看,上個月是什麼銷售業績?!全都不想幹了是吧?!”
銷售部的一眾人等全部都心翼翼的低垂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江淵這個老板雖然不上有多好,但是並不常發脾氣,所以發起怒來也就格外的嚇人,銷售部新來的一個姑娘悄悄的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看向站在一邊的方,衝他使了一個眼色。
姑娘大學剛畢業就進了他們公司,方看著她那樣,估計是被老板發怒的樣子嚇著了,他想想,覺得也怪可憐的。
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然後默不作聲的在旁邊站了一會兒,等到江淵罵累了,他才趁著這個間隙上前一步,湊到江淵耳邊,不動聲色道:“老板,幼兒園快放學了。”
聞言江淵果然一愣,然後又下意識的去看手表,原來不知不覺已經三點多,還有半個時幼兒園就要放學了。
江淵將手中的文件夾“啪嗒”一聲扔在桌上,然後又對著銷售部經理道:“重寫一份銷售計劃書,今晚十點之前發給我。”然後又對著一屋子的人冷冷道:“散會!”
完江淵便推開椅子,頭也不回的出了會議室。
他一離開,會議室裏的眾人明顯鬆了一口氣,有菜鳥一臉崇拜的看著方:“方哥,多謝你救了大家一命!你簡直太厲害了!”
“還行,還行。”方貌似謙遜,實則十分得意。
不過,句心裏話,方現在十分擔心,公司不定有一就要倒閉了,因為老板現在變得十分沒有事業心。
多多糖糖讀的幼稚園每四點鍾放學,所以江淵現在每三點多就離開公司去接孩子,然後再陪老婆買菜、做飯,所有的工作和應酬都已經被他撇到了一邊。
方覺得自己現在很苦逼,因為他已經快成了江淵的代言人,一個星期裏他有六都在外麵應酬,他已經很久沒有在十點之前回到家過了。
當然了,工作上的辛苦並不能將方打垮,可怕的是,相戀多年、剛結婚不到兩個月的妻子,已經嚷嚷著要和他離婚了——
江淵今晚了點,他到幼稚園的時候,幼稚園已經放學了,老師正把多多糖糖從裏麵牽出來。
他下了車,又讓司機先回去,然後便朝楚苓和孩子走去。
江淵一把將糖糖抱起來,問丫頭今在幼稚園乖不乖、做了什麼遊戲、中午吃了什麼。
糖糖掰著手指頭,很認真的一個一個給爸爸聽,江淵一邊聽一邊拿餘光去看多多,他發現家夥今情緒似乎有點低落,興致一直不太高,依舊是耷拉著腦袋坐在那裏。
等女兒完,江淵又問一邊的多多:“多多今在幼稚園幹了什麼?”
多多抬起頭,十分奇怪的看了爸爸一眼,然後反問:“你剛才不是問過糖糖了嗎?”完就又低下頭去。
江淵討了個沒趣,十分鬱悶。
接下來楚苓便將車開往了附近的一家超市,下車的時候多多問:“媽媽,我可不可以留在車裏?”
“不可以哦,”楚苓嚇唬他,“多多要是一個人的話,會被壞人拐走賣掉哦。”
“賣掉就賣掉。”家夥聲的嘟囔了一句,不過他雖然是這樣,但還是乖乖的爬下了車。
一邊的江淵插嘴:“要是被賣掉,以後就再也見不到糖糖了。”
江淵的這句話果然很有殺傷力,家夥一想到這麼可怕的結果,就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哆嗦。
糖糖隻聽到最後爸爸的那句話,當下也十分驚訝:“爸爸,你為什麼要把哥哥賣掉?”
江淵漫不經心的應道:“家裏沒錢了,隻能把哥哥賣掉換點錢吃飯。”
他們一家人常來這家超市,對裏麵的地形很熟悉,到二樓買了食材便到推著購物車去收銀台結賬。
排隊的時候,江淵看著旁邊的貨架,突然聲問楚苓:“家裏的套子是不是用完了?”
楚苓見他在公共場合還毫不避諱的這些,雖然知道別人聽不見,但還是羞紅了臉,忍不住狠狠掐了他一下:“你怎麼這樣?沒羞沒臊的。”
可某人卻覺得理所當然,他又湊近了一點,貼在楚苓的耳邊調笑道:“多多糖糖都這麼大了,你還當別人不知道孩子是怎麼生出來的麼?”
楚苓最恨他這樣口無遮攔,她看一眼旁邊的兩個家夥,捶了江淵一下,壓低了聲音道:“你別這樣,孩子還在旁邊呢。”
江淵不再話,隻是臉上依舊掛著笑,伸手從貨架上拿了幾盒常用品牌的的套子,隨手扔進了購物車裏。
結賬的時候,收銀員將購物車裏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清點,在旁邊一直一言不發的糖糖突然指著堆在收銀台上的那幾盒避孕套,脆生生的發問了:“咦?媽媽,這個是口香糖嗎?”
四麵八方瞬間投來了好奇的打探眼光,楚苓臉漲得通紅,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去,又趕緊捂住了糖糖的嘴。
聽見妹妹發問,多多也踮起腳尖看了一眼,然後他一臉嚴肅的糾正妹妹:“糖糖,不是啦!”
家夥想了想,決定還是好心給無知的糖糖科普一下。多多伸手拿過那盒避孕套,一臉認真的對妹妹解釋:“糖糖,這個是吹氣球的啦!”
頓了頓,多多又補充道:“就是上次我們在爸爸媽媽房間裏找到的喲!”
“噗——”
楚苓已經聽見,四周響起了低低的輕笑聲。
江淵看一眼楚苓的臉色,趕緊彎腰,一把將多多給抱了起來,用眼神示意家夥閉嘴。
其實江淵的臉皮向來很厚,對於這種事情並不是太在意。況且,三歲孩出這話,原本就是童言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