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瑞艾莉的眼神黯然下去,就在達納都斯的聲音消失時,道蓮使之翼的羽毛凋零在空中,變成了血色的惡魔之翼,接下來,她的身體也徹底被血色的詛咒之紋覆蓋!
“居然是,血使……”
“還是墮落了……”正如莉莉絲,《聖經·舊約》中亞當的第一任妻子,利用鮮血產生力量,讓該隱墮落的血族之祖。
“又失敗了嗎……”尤瑞艾莉的眼神,失望的聲音。
“即便擁有“神之體”,可她的心靈卻還是“人”,還是會墮落……”通訊器的那一頭,達納都斯低沉著聲音。他,究竟想做什麼……
“尤瑞艾莉,回來吧……”
“是的,大人。”尤瑞艾莉做了一個中世紀的貴族禮儀,然後從空間消失了……
道蓮的血色羽翅開始腐朽,如鏽蝕的死神之鐮,她身體聖潔的使皮膚也在空氣中剝離、脫落、消蝕。
“不,道蓮!”
劍川風拚命地跑上前,抱住了道蓮的身體。他一觸摸到道蓮的身體,手上就沾滿了鮮血,道蓮空洞深邃的、血色眼瞳,沒有一點“人”的生機。
這裏,好像諸神黃昏後的荒蕪戰場,道蓮抬頭遙望著蒼穹,就像接受上帝懲罰的使,從堂墜落,折斷了羽翼,心卻仍留在堂。
“道蓮……”
弗雷德咬緊了牙,不出話來。
“貝希……”她,還是原來那個貝希嗎?
弗雷德低著頭,眼神很溫柔,輕輕擁抱著那胡狼化的貝希,呡著嘴唇,像一個擁抱著淑女的英倫紳士,手指摩挲著她的絲,優雅、舉止得當,又有著情人間的曖昧,就像夏加爾描繪的《生日》,充滿著俄羅斯的浪漫情調。
這個叫做“貝希”的女人,不管她是否為“埃及豔後”的後裔,抑或是誰……他愛她,就如愛他自己的眼睛,弗雷德甚至願意為“貝希”放棄自己那比生命更寶貴的“自由”(Freed)。
自從那一次,他和她**之後,彼此便不再是獨立的一個人、個體,從他和她的體內,產生了一個隻屬於他和她共同的“第三個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弗雷德往左輪軍魂的轉輪裏裝填了一顆子彈,將“紳士”上膛。
當弗雷德做出這個決定時,眼角沒有淚水。
“我愛……”
“pang……”(修羅的槍聲:Bng;沙鷹:png。)
弗雷德選擇親手殺了自己最愛的人。
但是他知道,貝希會醒過來,作為一個正常人,作為他永遠的愛人。
道蓮突然跪倒在雪地上,在道人的身旁,空無的眼眸尋找著這個世界的光,沒有找到,她的視線裏是一片黑暗。現在的她,隻剩下在腐朽的軀殼裏掙紮的心、靈魂……
心靈,是它自己的殿堂。
它可成為堂中的地獄,也可成為地獄中的堂。——失明了的彌爾頓。
“你的心一定好痛,對吧……”
劍川抱緊了道蓮,她空無的眼眸還在尋找著,尋找著,被神拋棄的使啊……
黑暗,絕望,沉淪,墮落,深淵……
蒙受不應得的苦難,即為救贖。——《基督福音》
消失在聖嶽——富士山上的使,再次向人類宣告,這個世界沒有神,隻有惡魔。人類,永遠得不到“神”的救贖,無論是猶太人,還是耶穌的信徒。
“我的國,不屬於這個世界!”——耶穌《聖經》
“因為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地獄,對吧?”
劍川風似乎明白了,就像劍之介明白時……
看著道蓮痛苦地掙紮著,劍川握緊了手中的影舞,深深地抱著道蓮,讓他和她的身體,他和她的靈魂貼得更近一點……
“愛意,西特魯……”
影舞的地獄火焰刀刃從道蓮的身體貫穿,刀尖帶著嫣紅的血滴,道蓮突然醒過來一般,抬起頭,眼神恢複了僅有的一點清亮,看見了愛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