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側身挨著草堆,從稀疏的柴草中向前看過去,村子四周空空曠曠,除了雜草及灌木叢,別無它物。可能是由於戰爭,這個看著不大的村子應該荒蕪很久了,從剛才經過的稻田應該看得出來。那裏邊都已經長了長長的荒草。大約一分鍾過後,前出偵查的斥候回來了,一共是三個人,這是一個戰鬥組的兵員,他們一定是發現什麼了,所以才會返回來。
唐城沒去理會骰子都和這三個從前麵返回的斥候了什麼,既然已經把打前站的事情交給了骰子,唐城就沒必要去操那個閑心。一會兒,骰子獨自一個人慢慢地從草叢中直起來身,貓著腰打頭過來了。莫約等骰子奔出七八米遠,這才有三個斥候起身跟了過去,其他的斥候卻已經散開繞向村子的其他方向。
星月光下,骰子帶著三個斥候提著槍,幾大步跑過村外的那條那條路,到了早就看好的那個隆起的土包,全都趴臥在土包後麵,擺好了射擊姿勢。這裏是個製高點,視線極好,村子就在前麵不足三十米的地方,一共六戶人家,一字排開,此時已經移動到斜對麵的其他斥候也正向村子快速的接近著。
慢慢摸到村口,村子裏日軍肆無忌憚的笑聲和酒菜香味一起隨風飄來。去年在緬甸的完勝足以讓日軍輕敵懈怠,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一群武裝到牙齒的敵軍已經繞到了他們疏於防範的眼皮子底下來。和身邊的斥候交換下目光,骰子打了個繼續往前的手勢,隨即趴伏在地上向前匍匐前進。
四個人慢慢爬下土包,直摸到一個地勢較高的草叢後麵才停住,這裏距離村口已不足五米。村口前兩個日軍哨兵正在交談,隱隱約約的日語,像是在抱怨什麼,手中的煙頭一閃一閃,刺刀在星光下更是折射出點點的寒光。骰子的眼睛也在折射寒光,伸手拔出了刺刀,看見日日本兵他就控製不住自己。
伸手對著身側的三個斥候用手語示意倆人監視哨兵,剩下一人和自己從兩側迂回包抄上去。被骰子指定留下的兩個斥候把槍管對準哨兵,打開保險緩緩拉動槍栓送彈入膛。攥著刺刀的骰子和被指定的斥候兵左右散開,軍鞋摩擦地麵發出沙沙的聲響,在靜謐的夜色中顯得驚心動魄。兩個日軍哨兵隨即停住交談,他們好像是聽見了什麼,齊齊扭頭往這邊望過來。兩個日軍哨兵都拉開了槍栓,一個站在原處,另一個則端著槍向這邊走過來。
趴伏在草叢中的骰子手掌中開始出汗,可他卻不敢亂動,刺刀的寒光搖晃著逼近草叢,離骰子趴伏的草叢僅有半步時,腳步聲停住了。靜了片刻,閃著寒光的刺刀突然往草叢裏一個斜刺,一直留意的骰子上身一讓,刺刀噗哧紮進土裏。還沒等對方收回刺刀,骰子突然暴起一個前撲,敏捷快速得就像一頭潛伏已久的狼突然向獵物發動襲擊。
隻是用刺刀試探的日軍哨兵隻覺眼前一花,一道黑影迎麵壓來,想要閃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黑影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沒等他還沒來得及出聲示警,一隻有力的手掌按住了嘴,咽喉同時一涼。他最後的呼喊隻發生在意念中。骰子這一刀不但割斷了這日軍哨兵的氣管和聲帶,鋒利的刀刃還直切入頸椎,截斷了中樞神經,日軍哨兵扣住扳機的手指無力地鬆開,隨即整個人癱軟下來。
鮮血噴入空氣的聲音恍如風聲幾乎細不可聞,站在上風位置的另一個日軍哨兵仔細凝望,恍惚看到自己的同伴站著不動,不知是在和自己一樣的聆聽還是準備撒尿。隻是自己同伴腦袋垂下的角度似乎看著有些怪異,剩下的那日軍哨兵正想出聲詢問,黑暗中一道白光迎麵射來。再然後,他隻覺得眼前就黑了,刺中這個日軍哨兵的刺刀來自和骰子分開的那名斥候,相隔不過幾米遠的飛刀投擲對於一個精銳斥候來根本不算什麼。
順利解決了村口的兩個日軍哨兵,後續跟進埋伏在那土包後麵的斥候們開始朝著村口集結,趴伏在窩棚後麵的唐城也想先前移動,卻被劉石頭和譚飛死活拉住。這黑半夜的,隻要一顆流彈就能要了唐城的命,這幾百號人可還都指著唐城呢。